这不是余百岁第一次提到推手这个词,这也不是叶无坷第一次想到推手这个词。
两个人选了一家小店坐下来,随便点了些吃的。
掌柜的上了菜之后就回到柜台里,没多久就坐在椅子那摇晃着昏昏欲睡。
“我一直在想,徐绩不该是那样的徐绩。”
余百岁说:“徐绩是能平衡朝权的人,朝中哪有一个简单的,都被他拿捏的服帖,这就是徐绩的能力。”
“但徐绩的案子自从出现之后,他就一点回旋的手段都没有,这不正常,这不该是徐绩的本事。”
他看向叶无坷:“再说温贵妃。”
“温贵妃是能在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就掌控温家权利的女人,可她的事出现之后她好像也没有能力反抗。”
叶无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说:“这些案子造就了一个天下闻名的叶无坷。”
余百岁问:“我是说案情有人在推动,你觉得连你的成就都是有人推动的?”
叶无坷:“那不是,我多牛逼。”
余百岁笑了:“这才对,你要是连自己都怀疑了我都看不起你。”
叶无坷:“虽然是这么多大案子造就了叶千办的名声,可换一个人来未必就能有这名声。”
余百岁:“你觉得是谁?”
叶无坷:“先说案子。”
这些案子其实在一开始并没有体现出推手的存在,尤其是最初叶无坷在南下的途中察觉到有邪教出现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叶无坷对天下事了解的并不多,对朝廷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如果说那个时候就有人故意把邪教的事在叶无坷面前推出来,目的可能是为了让叶无坷联想到他父亲唐安臣的案子。
江南的案子,西疆的案子,西蜀道的案子,徐绩的案子,辽北道的案子最终汇聚成谋逆的案子。
直到叶无坷到了辽北道之后,有个幕后推手的感觉才越来越强烈。
这个推手不是推动叶无坷在查案,而是在破坏叶无坷对手的防御。
叶无坷的对手都是谁?可有一个弱者?
他们必然都有着极为强大的能力,不管是谋前还是谋后都很仔细缜密。
在叶无坷没到辽北道之前,他应付这些对手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棘手。
到了辽北道之后,那些强大的对手好像一个个的都在争先恐后的把弱点暴露出来。
最为明显的当属在冰州应对叛军。
原本应该属于对手层面的银面人,竟然帮助叶无坷控制了一部分叛军。
“这事就要看”
余百岁问叶无坷:“是谁在某个节点出现了。”
叶无坷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
“曌蕤。”
余百岁道:“这是唯一想到的最合适的人。”
他说:“师父你难道没觉得你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吗?”
叶无坷点了点头。
“曌蕤如果是推手的话,很多事情就都能合理解释起来。”
余百岁说:“他是陛下的师兄,是李先生的孩子,这一切的目的,是帮陛下解决大宁立国之后必然要发生的阵痛。”
叶无坷又点了点头。
余百岁说:“一切都是他设计的,连徐绩和温贵妃的谋逆都被他设计了进去,不是他设计了两个人的谋逆,而是他利用了这两个人。”
“大宁肯定是有各种各样的问题,这些问题有的大有的小,有的会早暴露,有的会晚暴露。”
他说到这稍作停顿,似乎是又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
“契布也是李先生的弟子,也是李先生的儿子,如果曌蕤真的是推手,那他连自己的兄弟都算计进去了。”
余百岁眼神有些迷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曌蕤的算力实在是可怕。”
叶无坷道:“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说:“银面人有两批,一批是契布的人,他才是真正勾结了徐绩或是温贵妃的人。”
“另一批银面人则是曌蕤的人,他的人进了案子里,但不是阻扰我们断案而是在引着我们往前走。”
余百岁:“如果真的都是曌蕤所为,他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大宁早些清除隐患,那现在他大概已经要收手了。”
温贵妃入狱,徐绩入狱,辽北道大规模的官商勾结被查,进而引出了不问堂,冀州白家。
“还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