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今天晚上谢燃失眠了。
他向来没有失眠的问题,除非有烦恼,不过他很确定他现在没有。
他思考了一下,把原因归结为今天喝的那杯咖啡。
那间咖啡厅他没去过,他点的咖啡也比他之前喝的要苦,可能是太浓了的缘故。
他闭上眼睛,今天明明几乎要忙了一天,脑袋却依然清醒。
他躺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坐起来。
如果睡不着的话就做点事情再睡。
「谢子絃?」
对方没有应答,大概是睡熟了,谢燃开了小灯,看到錶上写的是一点半。
他悄无声息的爬起来,想了想,从书柜中拿出英文杂志还有耳机听它的讲解内容。
一男一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一种夜晚忽然变吵的错觉,一点半的时候连车声都几乎要没了,却被英文讲解打破死寂。
谢燃随手做了下笔记,明明应该是催眠的内容,他现在一点想睡的心情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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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分鐘听完了,他无奈的又继续看下一篇。
谢子絃觉得好像又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他,他的手脚动弹不得,想要叫喊却发不出声音。
双手双脚挣扎着扭动,彷彿要痉挛,忽然间床下一空,他摔了下去。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他的手一抖,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他听见了酒瓶破碎的声音,玻璃片哗啦哗啦掉了满地。
「你先冷静一点!不要过来!」
他听见了女人的哭叫,是他妈妈的声音。
另一方没有回答,他听见了有人踩上玻璃片的声音。
「啪。」酒瓶挥空了,砸在墙壁上,又是一声碎裂响。
谢子絃的桌上还放着幼稚园画图作业,然而他的手现在抖得不成样子。
不能报警吗?他很小的时候这样问过妈妈。
不可以喔,妈妈摸着他的头,报警的话,我们都活不下去。
我们吃的穿的都要靠爸爸啊。
很久以后谢子絃才开始有点明白,他的妈妈没有工作,他们那时候吃的穿的都是靠着他爸爸的贩毒钱。
「碰。」这次酒瓶没有砸歪,砸到了妈妈身上发出闷响。
谢子絃害怕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手颤着颤着,还是将笔放下来,他走出了房间鼓起勇气打开门。
酒瓶砸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现在家里只出现闷响,以及碎片在地上被滑动与踩动的声音。
「……别打妈妈了。」他很害怕爸爸,不同于长大后的气场,他现在说的话有气无力。
他的爸爸和妈妈用着他看不懂的姿势跪在客厅,四周是绿色的酒瓶碎片。妈妈的裤子包括内裤被扒下来,双腿张得很开,膝盖被地上的玻璃刮出血,她的双腿间也一直在流血,血丝顺着大腿根留了下来,爸爸的裤子也脱下了一半,露出……
谢子絃露出古怪的神色,他们在干嘛?而且妈妈好像很痛。
妈妈在看到谢子絃出来时,发出了一声崩溃的惨叫。
「叫个屁!放松一点老子要被你夹断了!」
「子絃快点回去!」
「……不要看……」
他看见妈妈的眼眶流出眼泪。
「他要看就给他看!不然他是怎么被生出来的?」
谢子絃看到他爸爸越动越快,妈妈血却越流越多,像是血崩。
「不……不要这样。」他喃喃说道。
他鼓起勇气,上去拉住他爸爸的袖子。
「停下来好不好?」
一股他完全无法抵抗的蛮力把他挥开。
「扫兴!」
谢子絃跌到地上,身上也被玻璃割出血痕,夏天衣物很薄,根本起不到保护作用。
他爸爸气得穿起裤子走了,只留下妈妈跪在地上,合不拢的腿中间有血,还有白白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妈妈。」他慌忙跑过去想拉她起来,却被一把推开。
「不要过来!」她赤红着眼瞪着他。
谢子絃又被玻璃堆扎了一次。
两人对视良久,他看见妈妈眼中流出了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子絃……」
「对不起……」她哭号了出来。
谢子絃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不对,为什么开的是小灯!
他的妈妈丢下他跑走的那天,就是开着小灯悄悄的在收东西。
完蛋了他现在一下子坐起来会不会吓到她,妈妈离开的那天晚上不知道自己其实有醒过来。
刚睡醒的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时,会有刚才做的梦是现实的错觉。
谢子絃僵硬的转过身,看到一个人坐在书桌旁的背影。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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