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的裙裾,而那点雪白里衣的领子早就看不见了。
谢凌深,却是勾唇似笑非笑,“看来,表妹记得很牢了。”
语气更像是嘲讽。
阮凝玉语塞,她紧咬唇,不说话。
她忽然转念一想。
谢凌适才情绪这么大,无非是因为她初吻给了沈景钰,刺激到了他老人家的洁癖。
她此刻就等着他老人家对她失望,慢慢厌弃她。
却不曾想谢凌重新正襟危坐起来,他将自己的衣摆抚平,将双手放置于膝上,那份文人特有的清雅气度丝毫未减,眉眼冷冽如初。
他合上了眼。
“你与世子从前的那些纠葛,我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既往不咎。毕竟那时你们年纪尚轻,所谓的情分,本就当不得真。”
“只是下不为例。往后断不能有这类事发生。”
“否则,我不知道下次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凌唇微动,“不要,再让我生气了。”
什、什么?
阮凝玉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他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揭了过去。
他竟不介意?就这么忍了下去?
他这么能忍?
阮凝玉表情复杂,“不是,你……”
谢凌睁开眼。
“只是有一桩,往后断不可再让我瞧见你与世子单独相处。莫说是沈景钰,便是旁的男子,也不许有私下会面的机会。”
“我这般也是为了保护你。”
眼见谢凌严肃着张脸,说得这般胸怀磊落。
阮凝玉却笑了:“表哥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你不还是为了自己那一己私欲。”
她像把刀子,轻易地被揭破了他的伪装,没有留一点体面。
谢凌缄默了下去,空气里落针可闻。
他坐在原地,身体动作没有任何变化,神色也寻常,可就是这样的一幕,竟压抑得阮凝玉有些呼吸发闷。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
“所以,你明知道我介意到快要疯掉,却还是执意要和沈景钰私下单独见面,是吗?”
他明毅的面庞仿佛平添了几分忧伤,很快又陷在了阴影里,从未出现过。
阮凝玉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按照往常,她定会嘴不饶人地激怒他的。
可她此刻,却莫名说不出口,总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此刻眼见谢凌盯着那只兔子深仇积恨的样子,阮凝玉心里一惊,默默地坐在了竹笼的旁边,紧挨着。
谢凌看着他们,又合上了眼。
接下来,他俩全程都没有说话,谢凌不愿退让,她也没有打算给谢凌一个台阶下。
男人在马车上假寐,阮凝玉因经历不久前的惊吓,也深感疲惫。
这段时辰,便这么过去了。
待马车到了谢府门口后,是谢凌先下了马车。
而兔子从笼里跑了出来,不肯再进去了,阮凝玉只好抱着兔子下车。
这时,在路边等她的谢凌忽然间,视线幽暗诡异地看向了她怀里的兔子。
这时苍山在他身后。
谢凌毫不遮掩对这只蠢兔子的厌恶:“把这畜生拿去厨房炖了!做成麻辣兔头,红烧兔子肉,剩下的骨头全扔进锅里熬成清炖兔子汤,一点渣都别剩!”
大抵她怀里的兔子是通人性的,兔子忽然一阵恶寒,兔耳动着,两腿用力一蹦,直往阮凝玉的怀里钻。
阮凝玉赶紧抱紧了它。
“谢玄机!你!”她气得原地跺脚。至于么?
她就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男人!
谢凌目光却射了过来。
他盯着她,“怎么了,心疼了?”
阮凝玉快忍不下去了,这些日子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而男人总是患得患失,把她困在无休止的猜忌里。
谢凌:“不过是只肉兔罢了,你便这么宝贝?”
阮凝玉冒出冷汗来。
好像无论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她怀里的兔子此时支棱起耳朵,鼻尖在她掌心蹭了蹭。
真怕怀里的小生命一个时辰后,便变成了餐桌上的一道菜,阮凝玉只好顺着谢凌的喜好道,“谁说我宝贝它了?兔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拉屎,脏得要命,我才不喜欢。”
“我只不过看它雪白可爱,不忍它变成一道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