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已经杀了。城你也破了。威你也立了。阁下现在总该满意了吧?心中的怒火,总该平息了吧?是否可以高抬贵手,离开此地了?”
地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苍老沙哑,但其态度,却明显变得冰冷而疏远,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淡漠与逐客之意,仿佛在对待一个不可理喻、无法沟通的煞星。
“不够。”
苏皓的回答,简洁而冰冷,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万载寒冰骤然碰撞,散发出冻结灵魂的寒意:“所有曾对我出手之人,所有曾践踏、欺辱、屠戮过我華夏族人之人上至王族嫡系,下至爪牙走卒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得死!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这是我苏皓立下的规矩!”
“你!”
地祖闻,佝偻得如同虾米的身躯猛地一震!
原本浑浊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眼眸骤然爆发出骇人的、如同冷电般的锐利精光!
一股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足以撼天动地、让日月星辰都为之黯淡失色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骤然苏醒般,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其威势之盛,其气血之磅礴,竟丝毫不逊色于全盛时期的孤月,甚至犹有过之!
他干瘪如同橘皮般的皮肤瞬间充盈鼓胀,恢复了光泽与弹性,黯淡的眸光如同两盏骤然点燃的金色神灯,刺破虚空,周身被无尽的神辉与古老的符文所笼罩!
背后虚空剧烈扭曲,一条长达数千丈、鳞甲森然、狰狞咆哮、头顶独角闪烁着毁灭雷光、仿佛一口便能吞下整座城池、散发出滔天凶煞之气的七彩吞天巨蟒法相,骤然显现,盘踞虚空,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苏皓,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此刻的地祖,哪还有半分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衰败模样?
分明是一尊气血鼎盛、处于人生最巅峰状态的绝世凶神!
一位真正从历史长河中走出的、活着的传奇!
苏皓面对这排山倒海、足以让寻常金丹后期强者都心神崩溃的滔天威压,却是面色不变,身形稳如磐石,半步未退!
手中那柄已然黯淡无光、灵性沉寂的“断苍”古剑再次微微抬起,剑尖斜指前方,目光冰寒刺骨,坚定如铁!
周身那五道秩序神链的反噬之光剧烈闪烁、跳动,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死死勒入他的血肉筋骨之中,甚至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灼烧声,显然他已做好了再次不顾一切、哪怕立刻引动那毁灭性五色天劫彻底降临、自身也可能万劫不复的准备,也要全力一搏!
一场足以将整个王城都彻底从地图上抹去、石破天惊的终极大战,一触即发!
气氛紧张到了极致,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弓弦,下一秒就要断裂!
所有目睹此景的人,无不骇然失色,屏住了呼吸,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无数人的衣背!
然而
令人窒息的对峙,在无声中持续了足足半刻钟之后。
地祖周身那澎湃如海、恐怖无边、仿佛能掀翻整个天地的气息,却如同退潮般缓缓地、极其不甘地退去了。
他背后那狰狞庞大、凶威滔天的吞天巨蟒法相逐渐变得虚幻、透明,最终消散于无形,眼眸中那骇人的神光再次黯淡下去,重新变得浑浊,挺拔的身躯如同失去了支撑般,重新变得佝偻,皮肤再次干瘪,仿佛就在这短短片刻之间,又被那无情的岁月与流逝的生命力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被打回了原形,甚至比之前更加苍老、更加衰败。
他长长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无奈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你想杀便杀吧老头子我拦不住你也不想拦了”
“但是”
他抬起沉重如山的眼皮,深深地、深深地看了苏皓一眼,那眼神最深处,竟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疯狂。
“记住老夫的话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不可做绝给我张家留下一些未曾参与此事的、无辜的妇孺与旁系血脉留下一些传承的苗裔与香火否则”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残酷,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味:“否则老头子我便拼着这条残命不要,拼着立刻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也要在寂灭前的那一刻,燃烧所有,冲入那龙洲唐人街将你華夏一族尚存的族人无论老幼妇孺尽数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说完,他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最后一点心气,猛地一挥衣袖,带着一股悲凉与决绝,转身,不再多看苏皓一眼,一步一颤地、极其艰难地、蹒跚着向着那幽深破败的紫微王宫深处走去。
那背影,在血色夕阳的余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