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静候母亲归来。”她广袖垂落,指尖在袖中深深掐入掌心。
这是一场赌局。
赌帝王眼底仅剩的清明,赌天子龙袍之下尚未泯灭的本心。
这也许是她对他最后的信任了。
殿外风声呜咽,似叹息,似嘲弄。
时安夏利落转身,裙裾划开一道决绝的弧度。
“驸马死了!”昭武帝的嘶吼追上来,沙哑如钝刀刮骨,“难道驸马死了,你都不愿嫁给朕?”
她的脚步未停。
跨过殿门时,夜风灌入袖中,吹散她轻若叹息的回应,“驸马没死。”
帝王跌坐在黑暗里,将这句话碾碎在齿间,尝出满口血锈味的自嘲。
她在给他真相。
他却以为她说,“驸马永远活在我心里。”
她还有话没说完,决绝出声,“即使驸马死了,你我也不可能。”
上一世,便是如此。
昭武帝面色铁青,如坠冰窖。
时安夏出宫时,夜已深沉。
宫门外乌泱泱候着一群人,见她身影出现,紧绷的气氛才稍稍一松。
她的小侄子时朝夕被哥哥时云起抱在怀里,一见她,立刻扭着小身子张开双臂,奶声奶气地喊,“姑姑,小姑姑抱!”
时安夏伸手接过时朝夕,用脸颊在他小脸蛋上贴了贴,“小朝夕真乖。”
孩子咯咯笑着,小手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像一缕驱散阴霾的风。
时安夏忽然想念远在铁马城的几个孩子了,也想念孩子们的爹爹。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轱辘声里,无人提起宫中之事。
回到和国公府稍作停留,时安夏便转道回了少主府。
邱红颜早等在门口,从傍晚时分就开始张望。由暮云四合到星子渐明,她攥着帕子在阶前踱步,不时朝长街尽头张望。
木蓝说她脖子都伸长了几分。
邱红颜小心翼翼捧着参茶,“夏儿姐姐,喝了好入眠。”
时安夏确实累了,喝完参茶,简单梳洗完就倒头睡去。
这场棋局,耗了她太多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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