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存活?就如就如他与魏蓝一样。
墨悠皱了眉,一时说不出话,难过得眨了眨眼低下头,「我、我不会离开你,子悦,虽然我没有证明,但我绝对不会。」
他想起魏蓝曾经跟自己说的承诺,他才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身处高位,向下给予承诺是这样的感受。
如此令人焦急,如此令人担忧吗?
「那有说等于没说,」子悦看着他许久,别过头,看着窗外明亮的一切,阳光嫵媚、小鸟鸣飞,有点过于刺眼,「你跟我母亲没什么两样,你们都禁不起生活的摧残,也禁不起我给你们的负担,你们都觉得我是垃圾,是个累赘,有一天会把我拋弃。但我也不讨厌你们,因为世上本就没有人可以承担别人的存在,所以我才会拒绝这些鳩葛的情感和承诺,毕竟我也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去承担别人,我自己也承担不了自己。我做不到的事,我自然不会要求别人做到。」
若是玩玩那还可以,但要动到真感情,子悦真的好怕,好怕他付出一切后,却一无所有。
墨悠知道家暴和母亲离世对子悦的阴影很深,可怜的孩子在开始承受母亲殴打的一刻起,就知道母亲不爱他了,母亲拋弃了他、厌恶了他,他是为母亲的疾病带来严重加剧的一份子,也是最大的累赘,他的存在对母亲来说实在太过沉重了,但没有一个孩子可以忍受,自己竟是带给最爱的母亲痛苦的存在。
墨悠伸手上前把照片收拾走,「子悦,陪伴才是让人坚强的力量,恐惧和逃避不是,」他从位子上缓缓起身,看着别过头的他,「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一直都在,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陪你,」说完,他默默走出这沉静的病房,把门「叩」的一声闔上,杜绝外面的一切噪响。
子悦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他做不到认真的陪伴。
「不要,」他开口轻轻说,「不要来找我,妈妈,是我错了。」
看着外头的乌云渐渐瀰漫天际,周旋在医院的上方徘徊,他往下缩退到了被窝里,把被子盖到自己头上。
在过于寂静的病房里只传来男孩卑微的呜咽。
「是我错了,我不会再这样了。」
带着阴蓝的心情离开病房,墨悠看着顶上突变的天气,皱了一下眉对着马路招来一辆计程车。
晚上的会议他推託了,或许是出于对子悦的经歷有些不捨,办案小组难得善待墨悠,纷纷对沉默的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老郑以为墨悠会花接下来半天的时间陪在医院里,所以就让他例行的会议如果不想来就暂时不用来了,他们会再跟他交代会议结论。
墨悠也不晓得他这份好意到底是出于对自己的同情施捨,还是正好让他们有个藉口可以让他少介入一个案子。
但不管是哪个理由在背后支撑,他肯定都没想过墨悠竟然是因为不想孤身一人面对他们才请假会议的。
墨悠下了计程车后,走过停在路边的一台箱型车,他因为心情的鬱闷,还有点嫌弃的看了一眼这台挡住自己往常走动路径的车子。
那是一台有点老旧的黑色厢型车,窗户上还沾满下雨过后附着的脏污,若衣物或肌肤碰到就会压上乾净印记的划痕。
这带是市中心算繁华的地区,这种老旧的车型其实很难得在这里可以看见,但墨悠没有多想,只是绕道的走进自己公寓上楼。
推开门,他像往常一样褪去身上的衣物鞋子,拉了拉微皱的衣襬,到厨房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重新一人的站在那个窗前坐檯上,他静静凝视外头越夜越热闹的街道。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空气有点雨前的潮湿,阳光微雾,他有点忧鬱,就如一开始的他一样。
他丧失了可以依靠的人,也丧失一个需要依靠自己的人,他容易因此失去对生活的热情与动力。
他难以想像以后失去的生活将如何的詼谐无趣。
「叮咚。」
门铃声响起,就在他进到家门后的不到三分鐘。
他放下玻璃杯前去开门。
「请问是李墨悠先生吗?」
墨悠拉开一小个缝隙,上下打量一下对方的穿着。
戴着黄色鸭舌帽的男子穿着一身连身橘黄色工作装,是满常见的一家物流公司制服,他的鸭舌帽上还缝绣着公司的品牌图样。
墨悠把门的间隙拉大,接过了东西。
「请在这里签名,」男子指着纸箱上列印纸的一个空格。
「谢谢,」他说完,用食指与大拇指微捏着鸭舌帽的点了一下头并离去。
墨悠闔上门左右观察着双手捧着的纸箱,没有很重,他摇了摇也没听到半点声响。
一边思考着方才似乎也没看到楼下停着货运车,一边用剪刀刀刃划开纸箱上的胶带,他有些惊喜的从里头拿出一个熊娃娃。
「喂,李墨悠,你在家吗?」
正双手拿着小熊,墨悠听到外头有人一边敲门一边传来微微朦胧的稚哑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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