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紧了一些,回答:“好,不问。”
直到很多年以后,东勰再次想起那天在医院门口嘉穆告诉自己的真相,那种仿佛被置入真空的窒息感仍然会回来。
其实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尤其是放在娱乐圈,这其实是一件略显单调甚至可以说老生常谈的事情。如果事情发生的那天刚好有狗仔参与的话,那么第二天的微博热搜必然会出现这样一条醒目的标题:“包铎疑似同性恋,心机男卖身博上位”。以包铎当时的影响力,如果真的被狗仔嗅到了这样的猛料,很可能会成为轰炸娱乐圈的大事记。可是那一天,嘉穆并没有觉得那个名字有什么特别,更不知道他就是活跃在各大音乐类选秀节目、在当下炽手可热的音乐制作人。毕竟那个世界与他相去甚远,何况他几乎不看电视。
要把事情说清楚,进度条要拨回到一两个月前。那时候东勰的母亲还在上海照顾他受伤的手臂,嘉穆找到了一家比ledrags更大的酒吧做全职驻唱。那一天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嘈杂的环境,一样喧闹的客人,客人一首首地点歌,他一首首地唱。如果碰到没有客人点歌的情况,他通常会自作主张唱几首自己写的曲子。嘉穆记得那天他唱的就是和东勰一起创作的那首《自苦》,不过唱完以后似乎也没有引起什么特殊的反响。
到了下班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嘉穆收拾吉他准备回家睡觉。可这个时候,酒吧经理突然神秘兮兮地跑过来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他问见谁,经理只是笑着说他运气真好,然后把他带到了一个包间里。嘉穆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家酒吧是有包间的,只是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一般的客人发现不了。可是一推开包间的门,嘉穆的心脏几乎漏跳了一拍,因为面前这个人,这个包间临时的主人,差点让他以为自己重新见到了崔晋。
事后,嘉穆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觉得当时的灯光是要负一定责任的。包间里那些又昏暗又粘稠的灯光,把这个男人与崔晋相像的地方勾勒得神形兼备。嘉穆从经理过分殷勤的态度里立刻就听出了他与其他客人的区别,可是男人没有因为自己的特殊待遇而失礼。他客客气气地跟经理道了谢,然后又恭恭敬敬地转向嘉穆,再三表达了自己的冒昧和唐突。随后,他递上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包铎”两个字,紧随其后的是一串密密麻麻的头衔。
嘉穆是在经理喋喋不休的介绍以及男人半推半就的自谦里,才好不容易把这位包老师的身份和意图弄清楚。包老师问他,今天他在台上唱的那首歌是否是他独立创作的作品。嘉穆诚实地回答说曲子是自己写的,但是歌词是另外一个朋友写的。包老师笑着说那不重要,现在的人谁听歌还看歌词啊。接着他又问,还有没有写过别的。嘉穆反问,还没填上歌词的算吗?算。于是他又把自己以前写过的一些片段一个个用吉他弹了一遍。
听完之后,包老师意味深长地皱了皱眉,问:“之前没正经学过音乐吧?”
经理忧心忡忡地向嘉穆递了个眼色,看上去他比被提问的人还要紧张。嘉穆诚实地点了点头,把吉他竖在脚边。
“我说呢,”包老师宽容地笑了笑,这笑容让嘉穆瞬间觉得有些恍惚,“曲风有些混乱,形式上也不怎么规矩,但都还算好听。”
“包老师您耳朵独,您给调教调教呗。”经理在一旁赔着笑,“这孩子嗓子可好了,咱们店有多少客人是冲他来的”
包老师笑容可掬地挥了挥手,礼貌地打断了经理。他没有继续问别的,也没有再点评嘉穆的作曲或者唱功,只是让他把电话留一下然后就打发他走了。出了门经理安慰他:“没事,别灰心,这种级别的人要求都比较高。不过今天能见到本尊,还能让他给你点评几句已经是你小子的造化了,你知道有多少成名的艺人求着人家指点呢!”嘉穆茫然地冲经理笑了笑,算是领了经理的一番好意。可是他今天的收获不在音乐上,而是那个男人让他想起了崔晋,想起来一些早已蒙尘的往事。
嘉穆收到包铎的短信是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正在房间里修改一首以前写的曲子。短信内容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劈头就是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发行自己的单曲或者专辑?”嘉穆对这没头没尾的短信困惑了好一阵儿,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把“单曲”、“专辑”和“自己”联系起来。可是突然间,他瞪圆了眼睛,经过再三确认,眼睛的确忠诚地传递了信息的内容,他立即意识到这条短信意味着什么,于是马上回消息过去:“是包老师吗?我一直热爱音乐并把它当成我最大的梦想。我非常想出属于自己的专辑,可是不知道是否有这份幸运。”编辑好之后,他又觉得“不知道是否有这份幸运。”显得太矫情而且过于谄媚,于是删掉,换成了“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短信很快就回过来了:“为了你的音乐梦想,你都愿意付出什么呢?”
嘉穆觉得着简直是在隔空面试,那种权威的碾压感丝毫没有因为面试官不在眼前而打折扣。他紧张地捏着手机,手心微微的潮湿让他感到不适。他需要在没有表情、没有语气的简短文字里迅速判断出表情和语气,还要准确地击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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