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踏入大厅内,纪月寧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
在灰姑娘那个故事里,他没有机会参加舞会,这还是他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
角落坐着一排乐队,各种大小的提琴一字排开,还有钢琴跟长笛,大厅里的音乐便是从这传出的。
天花板上的吊灯发散出暖黄色的灯光,柔和了整个厅内的一切。纪月寧眼角馀光瞥见从他身旁走过,端着各种酒水,穿着深蓝色西服的酒童,他随手从对方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
他拿着高脚杯杯颈的手缓缓摇了摇,杯内的酒液跟着晃动,酒水的顏色是异样的亮红色,不是一般常见葡萄酒的深红色,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酿成的酒。
看久了,纪月寧赫然发现那酒的顏色和自己脚上的红舞鞋还挺搭,顏色一样明亮火红。
纪月寧平时对酒没什么研究,也不常喝,没见过这样的酒,他好奇的凑近杯缘,轻轻啜饮一口。
他抿了抿脣,感受着酒带来的馀香,但还等不及他品出个所以然,一道身影挡在身前,来人落下的影子遮住了大厅的光。
纪月寧抬眼看向那人,他站姿板正,宽大的肩像一堵墙一般,身上穿着军服。
纪月寧把视线移向对方的脸,还有些眼熟,这是方才在大门口站的士兵,他的瞳色极黑,几乎快辨不出虹膜和瞳孔的界线,深邃的眼直直望进纪月寧的眼中,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异样感。
纪月寧很快意识到,那人看上去熟悉的原因,不只是因为他是门口的士兵,他和门板上的天使长得十分的像。
就像来惩罚他一般……
「有什么事吗?」纪月寧猜到了士兵将要说的话,但他还是问道。
果不其然,士兵的眼神移向他的脚,准确来说是脚上那双红舞鞋,他的声音幽幽想起,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双红鞋真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纪月寧手里的高脚杯滑落在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并没有在大厅引起骚动,演奏音乐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些,大家麻木地跳着舞,无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
在玻璃杯坠地的那剎那,鲜红色的酒水四溅,猛地看去,竟有几分像血。
士兵的裤脚染上几滴红,但他看都没看一眼,只意味深长地看着纪月寧的眼。
纪月寧感受到从脚上传来的躁动,腿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他被迫垫起脚尖,转了个圈。
接着是踢腿、大跳……
值得庆幸的是,裙子的质量还挺不错,禁得住这样的动作。
纪月寧跳出了大厅,至始至终,都没有人给他一个眼神。
从屋内跳到屋外的花园,空间更广阔了,纪月寧感受到脚上动作更加灵活。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将去哪,脚宛如有自己的想法一般,动得飞快,他甚至无法弯腰脱下鞋,只能被动的跳着向前。
不知道究竟跳了多久,直到天都换了个色,黎明破晓,天边地平线泛出太阳的光,他还是无法停止脚上的动作。
纪月寧看了看周围,一草一木都很陌生,他不知道这儿究竟是哪。
脚尖酸得宛如不是自己的,几个小时的垫脚,几乎磨掉了一层皮,刚开始还痛得难耐,现在反而麻木了,感受不太到痛觉,只能继续跳。
忽然一道人影凭空出现,挡住了去路,脚上的红鞋像是感应到什么,不再执着向前,但还是原地跳着,引导纪月寧转圈。
旋转使得纪月寧脑袋发昏,但他还是看清了来人。
那人有着及肩的长发,穿着白色素雅的长裙,整个人周身縈绕了一抹异样的光辉,看上去反而不太像人。
事实证明,她的角色也确实不是人。女人的背后有一对洁白的羽翅,她的脸和门板上那个天使的脸长得如出一辙。如果说刚才那个士兵长得十分像,那眼前这个女人可以说是长得和那个天使一模一样。
那个士兵带着点阳刚之气,眉型比较粗,但眼前这个女人的眉型是细长的柳眉。
这么一看,纪月寧竟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阿月……你还记得我吗?」女人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纪月寧瞬间愣神,那句话明显不是故事里的台词,而这人似乎还认识自己。
女人也瞧见了他脸上露出的困惑,叹了口气,垂下眼睫想遮掩盈满泪水的眼眶,「你不记得了吗?我是妈妈啊!」
这番话在纪月寧的心湖投下一颗巨石,溅起水花和一波波难平的涟漪。
还不等他消化女人所说的话,女人又继续道:「你有注意到这里的圆月吗?」
纪月寧脚上动作仍不受控制,但他听后还是仰头,果然看见了那始终如一的盈月。
「月寧,祈求月永无缺,永世安寧。」女人的声音传入纪月寧的耳中。
「阿月,这个世界是为了你而创造的。」女人说完,顿了顿又道:「那时我被那个男人给拋弃,我实在没有办法……自从被主管发现我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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