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的人举着一把伞下来挡在她头顶,叫:“林小姐。”
林臻抬起头来认了很久,才认出来的人是江逾白的助理凯文。
她爬不起来,呆呆地坐在地上。
凯文伸手把她拽起来,“上车再说。”
林臻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单独坐在后座。
车里没有别人。
凯文回到驾驶座上,从热水瓶里倒了一杯热茶递给林臻说:“喝点热水,我把暖气再开足一点。”
林臻瑟瑟发抖地接过杯子,喝完了热水把杯子递还给凯文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凯文笑笑,“江总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
林臻微微皱眉,“他一直让你跟着我?”
凯文转回头去,0出一套g净的衣服递给林臻,关了灯让她换衣服,自己目视前方说:“我并没有寸步不离地跟着你,只是随时standby(准备好)而已。就是为了应付今天这种事情。”
林臻不做声地脱了全sh的衣服,胡乱擦了擦,换上了凯文给她的新衣服。
从里到外都是大牌,连袜子都是美丽奴羊毛的,一看就不是在附近随便买的。
林臻蜷在后座上呆了一会儿问:“江逾白……现在在哪里?”
凯文用公事公办地口吻回答说:“江总在虹城。”
林臻的心一紧。
凯文第一次叫江逾白“江总”。江家的生意遍布全国,他特意挑了虹城落脚,估计也是因为她。
林臻没有问他在虹城做什么,而是问:“他为什么要去虹城?他二哥不是在海城吗?”
“林小姐,江总做事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能妄加揣测。我只能告诉你事实x的答案,那就是你辞职以后没多久,江总就去了虹城。”
“那他……”林臻问到一半放弃了。
她想知道江逾白是不是因为她去了虹城,想知道江逾白现在状态怎么样,想问江逾白是不是还住在他们原来那套房子里。
但是她又问不出口,最后只能问:“那诺诺呢?”
“江总一直照顾得很好。”凯文把手机递过来给林臻,照片里的诺诺果然毛se油亮,活泼可ai。
“林小姐你绑一下安全带,我开车了。”
车前的两盏大灯犹如两把利剑,缓缓破开黑沉浓sh的雨雾向前走。
林臻在车里渐渐恢复了一些活气,还是忍不住问:“江逾白……在虹城做什么?”
凯文一边盯着前方的泥路,一边谨慎地回答:“集团里在虹城有不少开发项目,江总都会监管一下。每天朝九晚九,挺忙的。”
林臻没有问凯文江逾白做得怎么样。
江逾白根本不是做生意ga0管理的人,他这种状态无异于自我放逐,自我惩罚。
“那他……心情还好吗?”林臻只能转而这样问。
凯文正经回答道:“林小姐,我只负责执行老板安排的工作。至于他的心情,我就不方便揣测了。”
林臻也不再问了。
凯文沉默了会儿补充道:“但是江总……变了很多。”
林臻还在揣摩这句话,凯文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她,又说:“林小姐,半年没见,你好像也……strong了点。”
林臻笑笑。
她不知道凯文所说的strong,是身t上的变强壮了,还是jg神上的变坚强了,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
凯文问她:“林小姐,天气很快就要冷了,一旦下雪的话,这些山区可就更寸步难行了。你……还要在外面走多久?”
林臻自己也不知道。
凯文见她不说话,就换了个问题:“这些地方条件这么差,你身t吃得消吗?”
林臻看了会儿窗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答非所问地说:“今天下午我去的那家有个上初中的nv孩,在县城读书,是全县的学霸,明年就中考了,有资助人很看好她,准备一路供她读完大学,所以去要再了解一下她将来的计划。但是我去了才知道,她昨天喝农药自杀了。”
林臻深叹了一口气,“她家里有一个残疾的弟弟,妈妈好几年前就跟人跑了,爸爸也整天喝酒,喝得一身病,不怎么g农活,家里年收入不超过一千块钱。这种条件下她弟弟想要娶媳妇的话,就只能靠把她嫁出去,收一笔彩礼钱。她临si前跟同学说,书读得再好、再有人资助又有什么用,她不可能离开家、抛下自己爸爸和弟弟不管的。她恨这个世界,因为她来到这个世上只有一条路可走,所以她决定……不要走下去了。”
凯文沉默着,林臻过了一会儿自己接下去说:“你知道那句话吗?allthepeoplethisworld hadtheadvantasthatyou’vehad(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禀有的优越条件。)以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advantas(优越条件),现在才知道……活着就已经是了不起的advant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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