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副营长带着他俩出门一趟,回来时,提着不少新鲜的水果,来敲江家的门。
不管大毛和茹茹是因为不服气,还是因为嘴馋,结果是,他们确实做了小偷小摸的事。汪副营长要求他俩向宁荞和江果果道歉,并且是郑重道歉。
两个孩子吃了药,没这么难受了,脸也变得不太肿,可眼睛哭肿了,看着有点滑稽。
江家的弟弟妹妹们憋着笑意,很想笑出声,可大哥的眼神带着警告意味,他们必须要礼貌一些。
大毛和茹茹起初道歉时并不诚恳,连话都说不响。
汪刚毅本来就是个粗人,教育他们的方式,是在江家找鸡毛掸子。
最后大毛和茹茹吓得直发抖,哭着大声道歉。
真见他们哭成泪人,宁荞也不太忍心了,让汪副营长别打人,得从根本上让孩子们意识到自己做错事。
汪副营长叹气道:“他们亲妈走得早,奶奶也宠,宠得他们都无法无天了。本来以为小邱能教育好他们,可孩子们不听小邱的话……”
“汪副营长。”宁荞温声道,“父亲对孩子们的影响同样是举足轻重的,您也应该多为他们花一些时间和精力。”
汪刚毅一时哑然。
宁荞开口时温声细语,语气并不尖锐,可显然也是在提醒他,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他不应该将责任推给前妻,推给家里的老母亲,甚至孩子们的后妈身上。
大毛和茹茹也只是俩七八岁的孩子。
有人为他们说话,他们忘了哭,肩膀一抖一抖的,呆呆听着。
过了片刻,脸颊和身上又开始痒,他们使劲地抓了抓。
“别抓,抓破了会很疼。”宁荞说。
大毛和茹茹用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
宁荞给他们拿了手帕,递过去。
如果对方凶巴巴的,这俩孩子也可以凶巴巴骂回去,可现在,隔壁屋的姐姐好温柔。
大毛和茹茹有些别扭,接过手帕。
“要说谢谢的。”江果果没好气道。
“用完要洗干净还回来。”江源也补充。
到了这个点,汪家还没吃饭。汪刚毅将买来的水果放下之后,说道:“今天的事,真的是不好意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
“回去之后别打孩子了。”江珩低声道,“还是应该先尝试讲道理。”
等到汪家人离开,江珩关上门,回头见江奇的白眼都翻到天上去。
并且一点都没避讳让他看见。
“你又怎么了?”江珩问。
“别打孩子?讲道理?”江奇为自己发声,“大哥,你怎么好意思讲这样的话!”
江营长:……
那要怎么讲?让汪刚毅多打会儿,打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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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荞第二天一早出门,听见隔壁屋子里传来的对话声。
邱慧心对小丫说,让她自己去托儿班。托儿班不远,邱慧心提前几天带俩孩子去报名时探过路,也没有什么七拐八弯的小道,直接从军区大院出去,沿着路往前走,走个十来分钟就到了。
小丫不敢一个人去,小声求妈妈陪她。
邱慧心说:“哥哥姐姐都还在睡,等一下起来要先吃早饭再吃药,如果我出去了,他们也跑到外边去玩,找不着他们俩,耽误了吃药,更麻烦了。”
“要不就这样,你今天也不上托儿班了,等姐姐的病好了,你们俩一起去。”
小丫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
“慧心姐。”宁荞走到门边,说道,“我正好要去上班,让小丫跟着我吧。”
邱慧心一愣,连忙站起来,一脸感激。
“走吧。”宁荞说。
小丫点点头。
其实带小丫一起去托儿班,并不需要操心。这孩子一直跟在她身后,她走得快一些,小丫就跑得快一些,她放慢脚步,小丫也将速度变慢,喘口气。
等到了托儿班,宁荞将她带到教室里。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小丫却不怕,像开了眼界,眨巴着眼睛到处看。
小丫很瘦,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小脸黝黑,可一双眼睛却很明亮,充满着对一切未知的好奇与向往。
成为副园长之后,宁荞和几位教师探讨过给孩子们上课的课程内容。
不说像小学里那样让他们学到知识,可在托儿班阶段,给他们打好基础也是文教局的致力方向。
军区托儿班的老师们给孩子上课是提前准备好教案的,做早操、讲故事、念儿歌和古诗词,还有画画,安排得很丰富。
小丫过去在老家从来没有上过托儿班,头一回知道,原来“上学”这么有趣。
尤其是,等到中午,阿姨还让他们吃饭,饭菜特别丰盛。
托儿班里的孩子们,大多是军官家里的小孩,养得好,白白胖胖的,招人稀罕。有时候班级里人数太少,也招岛上工人家的孩子,但都不是家境太差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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