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吴勇自觉失了面子,又羞又恼,“你这人怎么如此拧巴?死脑筋简直是!我是为你好,跟着我,我能护住她,跟着你,搞不好你的命都没了。”
高晟脸色立刻变得蜡黄,“二爷,此话怎讲?”
说不清什么心理,或许是想偷偷报复下大哥,或许是救人一命,吴勇把今早和大哥对话合盘托出,“我大哥看上你媳妇了,他跟我可不一样,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正憋着坏水想抢你媳妇。”
高晟听得连连倒吸气,全身簌簌发抖,完全是个胆小不经事的懦弱丈夫的模样,“怎么会?天日昭昭,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这个镇子,我父亲就是王法。”吴勇冷笑道,“大哥玩死多少女人,有人言语没有?就算告到县衙也没用,我父亲权势大得很,原先我们在苏州,就是府衙的老爷见了我父亲,也是恭恭敬敬的。”
高晟目光霍地一跳,随即又是吓得快哭的表情,“吴老爷不是商人吗,怎么还跟官府有关系?”
“我父亲是宫里出来的。”吴勇指指上头,“皇宫,当年他可是太上皇身边的红人,现在你知道厉害了?”
高晟却是满眼的疑惑,“宫里?那吴老爷岂不是……太监?”
“我是父亲收养的。”吴勇面色有点不自然,“反正你动不了吴家,我会在父亲面前给你娘子过明路,大哥顾及人伦也会收敛三分。”
尽管已是吓得浑身发抖,高晟还是坚定地摇头。
吴勇彻底失去耐心,“你这人真不识好歹,等你哪天丢了命就知道厉害了。”
许是终于被这句话触动了,高晟起身长长一揖,“不是高某不知好歹,实在是舍不得娘子受苦……二爷,不如您带我去内八院看看里面到底如何,起码让我放心。”
“看你说的,还担心我委屈了你媳妇?啊,不,我的人,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吴勇转怒为喜,立时就要走,“事不宜迟,这就走吧。”
◎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有吴家二爷引路, 高晟一路畅通无阻进入内七院。
吴勇热情地给他介绍,“这是花厅,东边是大爷的院子, 我的院子更靠北,离父亲更近。”
高晟不住东张西望, 眼中满是艳羡,“我上工的外院已是雕梁绣柱, 金碧辉煌了,万想不到内院的一半都比不上,真是宝瓶异鼎文窗窈窕, 既恢弘大气,又不乏精巧华丽,天宫神殿也不过如此了。”
又连连叹气, “如果我能过上二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 我也满足了。”
好听的话人人爱听, 吴勇一直被堂兄压着,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直不起腰,因此格外喜欢别人的恭维。
“投胎也是运气,你看我, 不知父母为谁的孤儿,一朝被父亲收养, 那是使奴唤婢,锦衣华服,立刻成了人上人。”他半是感慨, 半是得意地叹道, 却下意识扫了一眼西苑。
高晟立刻捕捉到吴勇的目光——投胎、孤儿……他在不自觉地与人对比。
高晟冷笑一声, 已大致猜到那里有谁了。
这片的暗哨他已经摸了个差不多,比预想的要少,但从前几次打探的情况来看,吴家大宅的防卫并非外紧内松,而是越靠近内院防卫越严。
他突然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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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勇的手臂,提脚往西苑的方向走,“二爷,西边是谁住着,瞧着和这里不大一样。”
“那里没人住,诶诶,我爹不让人过去。”不知怎么回事,吴勇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分明是被高晟硬拉着,可他居然走在前面,看起来反像是他拖着人家走似的。
树影出现一阵轻微的波动,然始终无人出现。
看来这个蠢笨怂货二爷还挺好使。
高晟默记着路线和暗哨的位置,暗暗吃惊,这内七院布控的手法比外院又高一筹,和禁宫极为相似,难得的是暗哨把气息掩藏得极为隐秘,功底不输大内高手。
他眸色一沉,看来有场硬仗要打了。
大概两刻钟左右,他们来到一处院子,乍看和其它院子没什么区别,只是出奇的寂静,连秋虫的鸣叫声都听不见。
吴勇胳膊酸麻,连带着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呼吸也不大顺畅,头晕脑胀的,只想立刻躺下睡觉。
高晟把他提溜到墙角,一个鹞子翻身悄然无息跃过院墙。
院子里没有回廊,没有花木,没有假山石,只有两间瓦房,光秃秃的,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高晟翻过院墙时就将院子扫了个遍,脚尖触地瞬间跃起,闪电般隐入后窗下的背阴处,一枚小石子同时弹出。啪嚓一声,将房前的看守引到了别处。
窗棂推开一条缝,那天见到的小男孩独自站在屋子里,怔怔望着上方的房梁,不知在想什么。
“小殿下。”高晟轻声唤他。
男孩看过来,幼嫩的脸庞嵌着一双毫无光亮的眼睛,眼神冷然沧桑,积聚了无处可宣泄的愤恨怨怼,完全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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