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步伐而去--那一日,他和凤舞蝶默然无语对饮直到日落。
数十年过去了,眼看凤舞蝶也即将先他一步入黄泉,最终只剩他独饮了。
陆勉离开清寧殿时,他问凤舞蝶谢他什么。
凤舞蝶捂着口鼻,像极了初见的姿态,只是语气不是嫌弃而是带着感慨地说:「谢谢你愿意作为留到最后的那一个人,被留下的,总是比较伤啊。」
陆勉在皇陵里待了不知多久,直到他隐隐约约地听到外头传来沉重的丧鐘声。
他和凤舞蝶说不上是朋友,只是一起扶养心爱之人的孩子长大成人的战友,他们是相见时多半是相看两瞪眼,说不上几句便能吵起来的关係,但亲耳听闻恶秏,他还是感到一股哀伤。
果然,被留下的,总是比较伤啊。
他叹了一口气,倚着梧桐木棺站起来,他拍拍衣裤上的灰,将手里捏着的白棋放到那束发边,轻声道:「司徒呀,再等等我吧,你都答应要等那隻花蝴蝶了,可别落下我吶。」
陆勉拎着没喝完女儿红出了皇陵,外头已有十来个身着黑色夜行衣,脸覆黑布只露出眼睛的人在等着他。
他一口气乾了最后的女儿红,用内力震碎空酒坛,拍拍两手,朝着听令的眾黑衣人说说:「走吧,回南州城了。」
凤舞璇和她告老辞官的夫婿,曹华,押着凤舞蝶的棺回到凤城时,东方意风带着崔可居,佇立在南州城的边境,遥望着凤城的方向。
不懂皇家人那点利害关係的崔可居,无法理解为什么皇帝不让东方意风回皇城奔丧。
太后相较于早逝的先皇后,更像是东方意风的母亲,他可以感受到来自东方意风心里深处的悲伤,如今天人永隔,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为免太不近人情。
东方意风不想让崔可居知晓太多那些弯弯绕绕,他只要在他身边当隻不识人间险恶,开开心心过日子的小鵪鶉就好,于是他也只简单说了句,「是阿娘的意思。」
宫里随着太后逝世的告知而来的,还有一张圣旨,大意是说,体恤英王及王妃北往南返路途遥远的奔波,从今免去了每五年回皇城过年一次的规矩。
陆勉把玩着黄澄澄的圣旨,评论道:「东方意扬难得做了一回哥哥该做的事。」
东方意风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过了几个月,在凤城守丧完的凤舞璇,偕同曹华轻装南下南州城,说是要让肆虑养他们两老。
提前得知两人将不日抵达南州城的肆虑,连着好几天带着他和参思的养子守在城门口,终于在第四天等到两人的身影。
在远远地看见两人两马时,肆虑就焦虑地直问陪着守城门的参思,「是他们吗?是他们吗?」
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但又不捨肆虑再失望,难得话嘮的参思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话来。
等到终于看清了,肆虑哇的一声,哭着飞奔而去,松了一口气的参思抱起两人的养子跟着迎上前。
凤舞璇翻身下马,红着眼眶地抱住扑向她的肆虑取笑,「你呀,都当爹爹的人,还哭得像个孩子似。」然后,肆虑就哭得更大声了。
晚一步到的参思放下两人的养子,催促他道:「叫爷爷奶奶。」
两人的养子是个约莫五、六岁,面容清秀的小孩儿,是两人出外时捡到的,原本是要送到城里安置弃儿的护幼所,但肆虑看着小孩可爱,捨不得送出去,于是收为养子地养在身边。
小孩儿怕生,巴着参思的大腿,细声细语地喊人:「爷爷、奶奶。」
凤舞璇忙着安抚哭得声嘶力竭的肆虑,于是只有早先一步蹲下身的曹华听到小孩儿的声音,他摸摸小孩儿的头,慈蔼地笑道:「乖。」接着从袖里掏出一块糖,要给小孩儿。
小孩儿看见糖,眼睛一亮,看着十分想拿,却还是懂得抬头看向参思徵求大人的同意。
参思对着他頷首鼓励道:「拿了要说什么。」
小孩儿扬着大大的笑脸,伸手接过糖果,大声地说:「谢谢爷爷。」
等到肆虑稍微平静后,一行人回到王府内。
东方意风在正厅接待凤舞璇二人,由于肆虑哭得太厉害,让参思带回房休息,至于两人的养子,则是巴着会给糖果的爷爷不肯走,只好一起在正厅里谈事情。
几人寒喧过后,凤舞璇拿出一个木盒子交给东方意风,「这是阿离要给你的。」
闻言,东方意风打开盒子一看,呼吸一滞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阿离的意思是,他的阿娘也是你的阿娘,没道理你这个当哥哥的人能逃过供奉阿娘牌位的责任。」
当晚,崔可居陪着东方意风在摆上凤舞蝶牌位的祠堂站了一夜。
天将明时,渴睡的崔可居打了一个小小呵欠,一个没站稳地往东方意风身上贴过去。
东方意风睨了他一眼,「叫你回房去睡,不去。活该。」嘴巴嫌着,手倒是很老实地搂着人的腰稳住他。
既然有人扶着,崔可居也不客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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