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家了喔。」乔净恩推开家门,扑鼻而来的是饭菜香。这几一个月以来抑是如此,黄瑜自始至终都认为自己是她的女儿,用近全力讨她的欢心。
这让乔净恩有些担心,倘若哪天,自己离开了《溯源》黄瑜该如何是好。
更让她好奇的是,这个世界的乔净恩究竟上哪去?是真如同黄瑜所说的自杀了,还是说另有隐情?自杀也会有尸体,不可能音讯全无。
「快去洗手,可以来吃饭了。」黄瑜将汤品端上桌,眼里堆满着笑意,像是一直在期待着乔净恩回家,「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的麻婆豆腐。」
乔净恩顺黄瑜的意思,洗好了手坐上餐桌,黄瑜替她盛了碗鸡汤,看上去滚了好一段时间,装着她所有的爱心。乔净恩看着不断冒着白烟的汤品,愣住了,迟迟不肯动作,她实在不喜欢吃热到会烫嘴的食物。
「怎么不吃?」黄瑜替她的白饭,淋上的麻婆豆腐,「不喜欢吗?」
「不是。」乔净恩拿起汤匙,不断拨弄汤品,想藉此让气散掉,「是太烫了。」
「烫?」黄瑜偏头,轻啜了口鸡汤,明明就是恰好可以入口的温度,「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把东西加热到滚,才会想吃的吗?」
乔净恩顿住了手,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埋头吃着稍稍被放凉的饭菜。良响,才缓声道:「或许,你了解的乔净恩只是你眼中所期望的她。」
黄瑜沉默下,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不断搬弄的手指,出卖了她此刻紧张的情绪。好一会儿,黄瑜才哑着声,替自己辩解道:「以前的事我很抱歉,我是逼不得已的。」
其实乔净恩压根不清楚黄瑜和她的女儿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她只不过是发现了,黄瑜都会在半夜时间,偷偷溜出家门,又在清晨,乔净恩起床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中,替她准备早餐。
乔净恩没说破,因为她认为不关她的事,她只知道,会要偷偷摸摸地出门,肯定是要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她利用了这个弱点,展现了人性的自私,把问题丢回给当事者,藉此脱罪,脱一个将别人的人生占为己有的罪过。
两人没再多说一句话,任凭着空气凝结,再狠狠被砸碎。
「我吃饱了。」乔净恩实在受不了这样子的氛围,率先起身,「还有功课没写完,我先回房间了。」没等黄瑜同意,乔净恩自顾自走回房里。
门闔上的瞬间,乔净恩像是颗洩了气的皮球,背顺着门板直直滑落。
手指渗入了发丝间,内心全是说不出口的罪恶,名副其实的罪人。
乔净恩不清楚这样的日子还得过上多久,至少在找到《溯源》这幅画以前,她都得说谎欺骗黄瑜。自从发现尉迟云毫无用武之地后,乔净恩就打算靠自己的力量。更体悟到了,人想要活着,只能靠自己,别想着靠别人,这话的意思。
她几乎看遍了所有的有展,也参加了大大小小的艺术活动,就是一无所获。自她有印象以来,她的时间不是在找人,就是在等人。
「会不会我只是在作梦?一个长达数个月的恶梦。」这几一个月以来乔净恩从没有睡好过,不是在半夜惊醒,就是连睡都睡不着。而两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脑中都会有一个女孩背对着她,穿着一双红色的皮鞋,艷丽的,抢眼的,迫使人们记住。
心中的烦躁感越加强烈,乔净恩不自觉拿头撞击门板,想藉此理清思绪。有人说过,想要从恶梦中醒来,就要从高处往下跳,结束这一切,就能醒来。
意味着,乔净恩若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只要照做是不是就能结束这趟荒唐的旅程?
双脚早不受控的走到了阳台边,站在栏杆前。微风阵阵,吹起了她的发丝,让她再也看不清眼睛的景象,她只记得万家灯火通明,像一颗颗星子,映进了眼底。
该是一场梦,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美不胜收的场景。
捲下了眼皮子,乔净恩将手搭在栏杆上,身子随着风向前倾。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心愿都不曾变过,就是想成为一隻鸟,自由自在的活着。
然而现实与梦想,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急促极尽恳求的话语,划破天际传来了耳边,「净恩,你要干嘛?」原本捧在怀中的衣物散落一地,黄瑜潸然泪下,「有话都可以跟妈妈说,你不用一个人承受的。」
乔净恩没有转身,只是看着街道上庸庸碌碌的人们,感慨道:「你不会懂的。」
没有人能懂,就像她不懂任何人一样。
「我懂得。」见乔净恩没退回的打算,黄瑜上前了一步,「我看过了你的日记,明白了这些日子以来,你受了多少委屈。我真的……」
「你终于看到了我的日记。」乔净恩侧过了头,微微上扬了嘴角,如释重负,「那你有发现我的每一篇日记都是用红笔去写的吗?我会这样做,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过得有多卑微以及痛苦,日以继夜的等着你回家,得来却是一场空。」
黄瑜哭了,每一滴眼泪都是自责的表现,任何话都像是辩解,倒不如什么也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