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时常在相遇、相离,相逢之间,无限徘回。
命运以捉弄人为乐,让两个素昧平生的人相遇以一个不完美的开场,越艳丽的越危险,因为人们总喜欢以身试法,所以终究还是无法自拔,却被迫相离。
以为相离是彼此间的结束,却没想过是另一个开始,新的开始。
乔净恩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率先印入眼帘的是少年带笑的眼眸。如初一辙,没有任何的杂质,好似世界的纷扰与他无关,他是淤泥中最娇艳的一朵花儿。
星光熠熠的夜空,流星点缀了寂寥,喧腾了人间,顺道照亮了少年好看的面容。
乔净恩以为再也见不着尉迟云,好在只是以为,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尉……迟云。」话语止不住哽咽,乔净恩顾不及太多,伸手圈住了尉迟云的脖子,「我曾以为你是假的,我们之间所经歷的都是我的幻想,还好事实不是如此。」
眼泪浸湿了尉迟云的衣赏,实在让他不知所措。甚至连手也不晓得该往哪儿摆,只好腾在空中,傻愣愣地,等着乔净恩哭完。
尉迟云记得,自己明明刚才就只是在邀请乔净恩一同去他生长的育幼院看看。没有离开、更没有争执,他不透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话,才会让乔净恩一瞬间哭花了脸。
愧疚染上心头,尉迟云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让乔净恩流下眼泪,再也不要。
哭声渐渐消失在夜空,心底无限拉扯下,恶魔终是战胜天使。尉迟云将手贴上了乔净恩的背,一下下轻柔地安抚,嘴边呢喃着:「没事,别哭,我在呢。」
那句「我在呢」又让乔净恩潸然泪下。尉迟云在,是真实存在,不是虚构的。
沉默了许久,乔净恩才惊觉自己抱着尉迟云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她连忙抽身,对上尉迟云的双眼,两人的耳根子,不自觉染上了緋红,浅浅的。
「对、对不起……」乔净恩抹去脸颊边的眼泪,话中却有着藏不住的鼻音。
「别道歉,你没做错事。」尉迟云顿了会,挠了后颈,视线撇向他处,「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又或者是你不想跟我去育幼院……」
「都不是。」乔净恩连忙阻断尉迟云无谓的臆测,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尉迟云,总把错往自己身上拦,「是……」实在有点难以啟齿,她不晓得该从何说起。
乔净恩欲言又止的模样,惹得尉迟云好奇心不断增生,双眼乾巴巴的紧紧扣住乔净恩,等着她主动说出口,却迟迟没有下文。
乔净恩躲开了尉迟云灼热的目光,想藉此逃避。可她自身也明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况且要救祁慕晴,光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
她一定得找一个了解祁慕晴,并且肯相信她的人。尉迟云是最适合不过的人选。
可是乔净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尉迟云有前科,嘲笑她的前科。心中的疙瘩,是导致乔净恩畏畏缩缩的罪魁祸首。
「你不想现在说没关係。」尉迟云驀然起身,双手放进裤边的口袋,漫天的星空与他是如此般配。说他是夜空最闪耀的星,真不为过,「等你想告诉我时,再说也不迟。我能等的,但别让我等太久。」话落,尉迟云轻勾起嘴角。
乔净恩跟着起身,一把拉住尉迟云的手,是有温度的,意味着,她不是在作梦。
「谁准你装帅的?」乔净恩瞇着眼朝他走近了半步,「我有说我不说吗?」
闻言,尉迟云挑眉,嘴角似笑非笑地越来越上扬。
看着他挑畔的态度,乔净恩嚥不下这口气。于是乎,她试探性地询问:「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是从另外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吗?」话说得小心翼翼,是因为担心再次受到尉迟云的耻笑。
然而,尉迟云给的反馈却不如同过往的轻蔑。反倒,用着记忆中的真挚,轻点了头,示意让乔净恩接续说下去。
这让乔净恩卸下心中的大石,放心的将事实陈述而出:「我是透过一幅叫《溯源》的画,穿越过来的。这对我而言,就是画中的世界,勉强也能算是另个时空。」
换了口气,乔净恩接续解释道:「我刚刚会抱着你哭是因为,我经歷过一连串的事,又穿越回去了。我非常的自责,是常乐雨再给了我一次,让我重新回到这来。」
尉迟云愣了好几秒,没办法意会过来,就连脸部的表请也没有多加去控制,看上去有些笨,这让乔净恩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知道这很难相信,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认识也有段时间了,你该清楚,我有一说一,不会随便造谣的个性。」
虽然这么说有点自负,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乔净恩讨厌人家说谎,自然也是不会为了自身利益,进而去编织谎言。常乐雨是唯一的例外,他虽然说了谎,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一个予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无论是从画中,亦或是眼神间,乔净恩看见的是常乐雨的奋不顾身,还有多到无法细数的恳求。总让人產生种若不答应他,自己就是坏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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