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个虚拟号发来两张照片,我已经传到您手机上了,这个男孩叫唐松灵,在津市念大学,今年二十二岁,哦,还有一个重病的母亲。”
“还有其他的吗?”
“两人全部的行踪信息都发给您了。”
池肃“啪”地一声挂了电话,点开一个虚拟号发过来的彩信。
一共两张,一张是两人在逛街,离得极近,仔细看,能看到牵在一起手;另一张,漫天风雪里,右下角有两个正在接吻的人,时间是两个月前。
还有两个表格,其中一个是差不多两年前到现在京城来往津市的信息,密密麻麻好几十条,另一个是进出酒店的记录,都是在津市那边,而且大部分是用池律的身份证开的房,最近一次是两个月前。
房间里的空气彻底凝固,秦玉贤身子晃了下,脸色青黑,好一会儿才抖着嗓子道:“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律儿一直都很听话啊”
池肃盯着手机屏幕,面色阴沉,狠狠吸了口烟,将烟头摁灭在精致的白瓷烟灰缸里,他,“还有个问题,电话里说这两张照片也是虚拟号发过来的,这人到底是谁?他什么目的?”
秦玉贤早已崩溃,声音尖锐刺骨,“你还管这些干什么?!现在怎么办?!律儿怎么会走上这样一条歪路,你快想想办法呀!”
池肃沉吟:“把他叫来。”
冬日的夕阳总是来得很早,一楼朝西的窗子外透出金黄色的余晖,煞是好看。
池律一下楼见秦玉贤紧绷着身体做坐在沙发上,池肃低着头,嘴角下压,指尖夹着一根烟,快燃尽了,地面上落了很多烟灰。
听见声音,两人齐齐看过来。
池律愣了一秒,又紧走两步到秦玉贤边上,有些担心道:“妈?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秦玉贤受刺激过大,导致喉间紧缩,竟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您怎么”
“啪!--”
脸上传来剧痛,因为对方手下丝毫没有留力,他被扇的眼前黑了一瞬,待轻微的眩晕感一过,抬眼望向脸色森寒的池肃,他手臂刚刚垂下,许是用力过猛,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跪下!”池肃爆喝。
池律有些愣怔,但两秒之后,脊椎骤然爬上一阵寒意。
池肃咬牙:“你倒是跪得挺干脆,不问问为什么吗?”
池律半边脸高高肿起,火辣辣地疼着,他垂眼看着地面,半声不吭。
池肃气极,将桌上的手机按亮扔在他面前,喝到:“这是什么?!”
池律伸手拾起,越看越心惊,池肃竟然派人跟踪他!
秦玉贤早已坐不住了,扑过去掐着池律肩膀奔溃道:“你到底为什么啊?啊?为什么要和一个男的在一起啊?”
池律还能说什么,所有的辩解都显得可笑无力,甚至连质问池肃跟踪都没有底气,秦玉贤尖利的指甲深深陷进肩膀,点点猩红渗出,可在漫天恐惧下,他竟然一点都没觉得疼。
“律儿!你说话啊?!”秦玉贤满脸是泪,颈间的青筋根根暴起。
池律抬手扶着秦玉贤摇晃的身体,千言万语,都嘴边只凝成三个最苍白的字眼:“对不起。”
秦玉贤一抬手扇在池律已经渗出血丝的侧脸上,“我十几年的心血都耗在你身上!现在说对不起,那你和男的谈恋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对不起你妈?啊?”
池律的脊梁被敲碎般,从来挺直的腰背弯了下去,泪珠就那样掉下来砸在地上。
惊惧和绝望混杂,父母猩红的眼睛和唐松灵温暖的笑脸在眼前交织,可是他做不出取舍。
在这样压抑至极的气氛里,他突然想起当时唐松灵面对苗韵的质问时,又承受了什么,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无助,又是如何撑过来的?他竟一句也没和自己提过。
想到这,心里似乎被打了一剂强心剂,这些总要面对的,不是吗?只是比预期早了点。
一直沉默着的池肃终于起身,将秦玉贤扶起放到沙上,沉着声音问道:“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两年。”
“算时间,应该是高考前?”
“是。”
“那次让你出国,你不肯,是因为他吗?”
“不是。”
“确定?”
“嗯。”
“我再问你,这次不出国做交换生,也是因为他吗?”
这次池律回答的没之前顺畅,他稍微顿了下,道:“不全是。”
“不全是?那就是有他的原因。”
池肃坐回沙发,身体前倾,手臂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着挡住下巴,泛着冷光的双眼盯向池律,这是一个狩猎者姿势。
“以后不要再见面了。”他道。
池律猛地抬眼看向沉肃威严的人,他没和他商量,这是一道命令。
以身相胁
池律脸上血色尽退,下意识往后缩,望过去的眼神竟显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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