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好!」一眾女生拉着柳默钦,和晏轩函打了招呼,寒暄几句,便自顾自拿起麦克风,唱起歌来。
真是优秀的歌喉,柳默钦想着;像他,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音痴。
「我成了她们的入场费,是吧?」他拿着自己带来的开水,喝了一口,问着一旁同样没有下去抢麦克风的晏轩函:「看,你爸妈和妹妹都不在,月黑风高,多么有利的夜晚。」
「你是在暗示,从杲杲日出,到漫漫长夜,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太可惜了?」晏轩函似笑非笑,眼尾上扬,在刻意关起灯的房间中,也是一眼便能看出,这人心情大好的模样。
柳默钦盖上盖子,无奈道:「我怀疑你在暗示些什么,可是我没有证据天涯何处无芳草。」
晏轩函淡笑不语,只是和学妹们打个手势,借来了麦克风:「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却是我心上唯一的一瓢/任这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答应我/你说好不好?」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学妹们在后头推搡,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谁也不知道谁是谁。
「等等。」柳默钦倒退了整整三步,才稍微站定:「各位学妹,你们倒是评评理。我和他真正说上聊天,也不到一个月,你们会,这么贸然就轻易应诺了?」
勾脣一笑,晏轩函问道:「眉目传情一年半载,也不算少了?」
「如果你有真心,那你继续追上三年五载,又何尝不可?」柳默钦轻笑一声,显然没有应承交往的打算:「而且你别忘了,我可是有两任女友于姸,你们别看了,下次可没有我这张门票带你们玩了;得来不易的机会,要好好珍惜。」
「若直接成了主人,倒也不错。」见到女孩们纷纷回去唱歌,晏轩函自己也开了一瓶碳酸饮料:「不要和我说,你没看过性取向是个光谱的事情。我相信,你就算不是泛性恋,好歹也是个双性恋,不是吗?」
「这句话,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适用的?就比如,我和你说,你是一个人科人属人种的生物?」双臂环胸,柳默钦平静地望着晏轩函。
并非爱慕,亦非嫌恶。
仅仅是因为相见多次的熟悉,所以不作排斥。
晏轩函倒也不以为意:「的确。」气泡在口中跳跃,把笑容带出了几分不真实的轻盈。
他但笑不语。
而柳默钦不再转头。
便一齐看着学妹们的歌唱,笑着,闹着,叫着,跳着。
一种青春洋溢、热血沸腾的活力;极少在他们两人身上出现的情感充沛。
一事能狂便少年,他们,或许有些老迈了?
却也不是。
晏轩函面上仍然似笑非笑,淡然出尘,而又不失温柔呵护。
这场追求,或许本就是疯狂的开端。
不顾世俗。
不顾他人。
从来是他,和他,仅此而已。
饮料瓶罐轻轻在晏轩函手上摇晃,和他在暗室中的面貌,一样地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柳默钦闭上了眼眸,不去看,歌声却是只能任凭入耳,无从阻绝。
「累了吗?」晏轩函问着。
「不会。只是我在这方面一向没有什么天赋,来了,也是复习罢了。」柳默钦双臂双仍是交叠在胸前,似是失去了方才被感染的一些喜色,只是淡淡地睁眼望着,又少了些许感情,回归凉薄。
有疲惫不错,但似乎不是晏轩函想要问出的结果?只是每晚辗转反侧的夜不成寐,致使翌日,有些生理上难免的倦怠感。
却也不是睡意。
最熟悉自己身体的他,也明白,自己难得有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分,不是吗?
柳默钦没有妄想。
毕竟,太过不切实际。
不知多少年前,他早就放弃了这些奢望。
避开那两人,去书局买把小刀;都比成天做着白日梦,来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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