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算了。
习惯了,就没事了。
「我的报告在随身碟里」走进社团办公室中,里头没有几人,柳默钦也未细看,便稍稍用数人可闻的音量道了句。
直到惊觉晏轩函近在咫尺,他才骤然消了声音。
「给我看看?你们社长和副社今天不在,找我来代理的。」晏轩函立于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纪录,边和柳默钦说着:「这个报告,之所以要尽量精细的目的,你们社长说过吗?」
柳默钦摇了摇头。
晏轩函点了几下滑鼠,存档,便拉来了两张椅子,收了柳默钦素日不羈模样,在柳默钦面前落座,也示意对方坐下:「来,大家一起来听,没关係的。」
原来,这个报告,是在为之后的辩论环节作为铺陈。
若有不足与偽造的资料,将会使日后的正方与反方,论据、论证、论点等等,均会不够准确,对于辩证的过程,也可能使其中一方占得上风。
「我是建议你们,都回家再检查一次,再交到社办。我会帮你们和社长说的。」晏轩函双手交在膝上,呈现出,一看便让人信服的塔状手势,淡淡说着。
柳默钦感到晏轩函的视线,从自己头上扫过,于是抬起了头,和对方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
他知道晏轩函在帮他。
他知道晏轩函也有说一不二的气场。
他知道晏轩函除了对待他,大部分都是理智冷静,而十足客观的。
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就算知道很多,也是一时无法接受。
就像是,突然要他把生理男性,也列入可能恋爱的备选清单。
他不会不知道,人人皆有双性恋的可能。
但是,要求他爱上一位同性,和他生来拥有相同器官的同性,不是跨性别男性女性,而是确确实实的一位身心理男性他还是迷茫占了多数,才有导致而今的不知所措。
「晏轩函。」他买了两杯饮料,一杯咖啡,一杯珍奶,正常冰正常糖。
咖啡自己留着,珍奶送给晏轩函,充作谢礼:「为什么插手?」
晏轩函接过了珍奶,道了声谢,也没有一如既往地调侃着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柳默钦,良久,才说了句:「这样子,不妥。」
不妥,很多不妥。
柳默钦没有什么朋友,纵然聪明,薑还是老的辣。
只消几番细瞧,便可推知,这人多半的例证,是编造而来的。
柳默钦,是骄傲的。
社长若当场下了柳默钦面子,只怕回去,这人会纠结不已,又產生新的状况。
可能是他,把柳默钦想得过于玻璃心了;未雨绸繆,也总是好的。
柳默钦是聪明的,所以但凡有人给了台阶,多半可以亲自走下,不用人助。
帮忙吧。
帮心悦之人一臂之力。
热心助人,总是会有好报的。
柳默钦喝了一口冰咖啡,冰块的寒冷,冲淡了他渴望的苦涩:「你可以不管我,更可以不追我。」说着,他又喝了一口。
「我捨不得。」晏轩函笑了出来,却不像是开心的模样,反而是,有些无奈的宠溺:「捨不得你的捨不得。」
一时语塞,柳默钦的饮料因此又去了大半。
此时,晏轩函又开口了:「虽说有些煞风景,但是我想提醒你,咖啡因会影响睡眠,冰块会影响胃部。」
柳默钦不是林黛玉;但是柳默钦本人,十之八九,也有些疾病。
不论生理,抑或心理。
「嗯,知道了。」柳默钦小声回答着,还是爱理不理,却又装作乖巧顺从的模样。
让人察觉敷衍,是有些不礼貌没错;但这话他已经在徐于姸身上,听到耳朵长茧了。
每个关心他的人,口中说出的话语,基本上,是大同小异。
本源则是因为,他没有认真照做过几次。
缘由也很是简单。
因为,他叛逆。
他明白,这不是一个成熟的行为;但是他喜欢,对这些饮食与习惯,感到成癮的感受──总比对负面情绪上癮,好上不少。
反正,都会短命的。
身体可能因为外在因素,导致器官运作过度,以及心理因素,引发激素分泌失调等等,不一而足,却殊途同归。
所以,柳默钦并不是很在意。
他反而觉得,持续性陷入情绪的漩涡中,会比成天喝着黑咖啡,吃着安眠药,来得危险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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