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容不得你诽谤他们!」
「今日对你好,明日就毫无缘由刺你一刀,人族便是如此野蛮不讲理。」华不屑地笑着,「你年纪小,又忘了前生事,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是正常。」
语气一顿,笑容又变得柔和,「这都是为你好,你以后就懂了。」
此妖族无法沟通,再加之有着灭门之仇,吴秀心终日不语,每次见到华只是恶狠狠地瞪着。脑里思考着要使出什么招式才能一剑两个洞,将妖族捅透心。
她曾在夜里逃走,然而这整山的草木都是华的眼线,天一亮白发妖魔又悠哉地出现在她前方,不管她的哀求又将人扛回去。
这是为了她好,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才是对的。
一日凌晨,吴秀心一如以往清醒地抱剑窝在榻上,听到外头隐约传来喧闹,有马在嘶鸣、有人在叫喊。她翻身而起,箭步衝出房门,华却更快一步,转瞬间便出现在大门前。华向来不拘束她的行动,只要不离开太远,一率不管她要做什么,此时却唤出树枝将她缠住。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柔软的枝条将她包成一个茧,「放开!」
华不理不应,让枝条将她拖回房中。
喧闹演变成拚杀声,隔着两道墙依旧能听出来者是衝着卓华来的。她心怀希望,杀伐之声却愈发微弱,最后只剩一人在拚搏。
将最后一丝火苗捻熄的,是一声只喊到一半便嘎然而止的长啸,穿越层层阻隔,撕心般地唤她,「秀儿!」
梁云龙与平安扣都碎了满地。
当华将院外的血跡和尸体清理完后,已接近中午。她准备了几种果子,拉开吴秀心的房门时少女仍被缚在树茧中,头颅低垂、神情木然。
「方才有些鼠辈侵扰,不好叫你见到。」华镇定自若,解开了法术,「已经没事……」
甫才重获自由的吴秀心拔剑,掀翻食盘、直取妖族心口,剑峰夹着冰冷决绝,将华的胸膛刺穿。
妖族面色煞白,直定定地站着,吴秀心冷眼看。华握着剑刃,缓缓拔出来,吴秀心试图用力推回去,仍抵不过妖族的力气。
华的伤口很快便不再涌出鲜血,她也不生气,只是冷着一张脸。
吴秀心明白了,面对妖族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报仇。她的心绪如同一张拉满的弓,霎时将紧绷的弦剪了。她垂下双肩与手中剑,崩溃地张着嘴,一边快断了气般地哀嚎,「为何是我……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华冷漠的表情下亦有所动摇——她明明是来帮河脱离天罚的,为什么河会这么难过?
难道是她错了么……怎么会,她是活了四百年的妖族,是这人族不明白她的苦心。
待吴秀心渐渐无力哀哭,华便缓缓地将河与十三的前世告知。少女却如一潭死水,毫无反应——华是个疯子,她为杀戮编造荒诞的理由。
若真有前世,她怎么可能捨命救下如此疯狂残暴的妖族。
当天晚上,吴秀心试着刎颈自尽,华却早有察觉。剑甫出鞘,枝条便悄悄爬上她的手臂,将她的肌肉固定。
华这次不再松开吴秀心,她点着一盏灯踏进屋内,晃动火光照亮她复杂神色。
「是因为我杀了你的同族么?」华的声音很轻,在寧静的黑暗中却格外清晰。
吴秀心以沉默回应。
从此以后,植物的枝干便在她身上生根,一刻也未曾离开。她拒食,华就撬开她的嘴;她撞墙,华就将她拖回榻上。她甚至试过故意在身上泼冷水、吹冷风,企图让自己大病一场,华却十分「贴心」地给她披上厚棉袄,顺带着用根系固定在她身上。
华就像这块棉袄,紧紧贴着吴秀心,伏于她身上每一条筋、每一寸骨,将她变做行尸走肉。
到后来华也不去在意吴秀心怨毒的恨意,反正只要她好好活着,直到自然终老,对她而言这天罚也算是破了。
岁月流逝如滴水穿石,漫长而磨人。
经歷近十轮四季替换,吴秀心锐利的情绪一点点被挫掉,出时她偶尔会发难,发疯似地拼命喊叫挣扎,到后来徒留漠然与绝望。
华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眸子,心中滞闷,「我若不杀人族,你是否就不会恨我?」
吴秀心抬眸冷看华——早就来不及了,她所有的生与爱与任何一点令她欢喜的念头,都已碾作粉尘飘散,而华还滞留在十年前。
妖与人无法互相理解,华不能懂吴秀心的恨,吴秀心不愿懂华的痴着。
吴秀心忽而勾起嘴角,「若是你能从今往后都不杀人。」
「我可以答应你。」华喜不形色。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我不信。」
从此她更少在吴秀心面前现身,又过了一年,她自行鑽研出一种新的法术,专门用于立誓。
誓言以修为为媒、天道为证,一旦立下了,无论处于何种境地,就算立誓者刻意破誓,天道依旧会设法让誓言成立。
她把这个法术命名为天道枷——扣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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