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槐安的夏天不如以往炎热,许是八月底几十年难见的一场的暴雨浇灭了热意。刚进入九月就气候宜人,呈现出一派秋高气爽的模样。
槐安市的忆年剧场内,惟伶剧团正为三天后即将开幕的演出进行最后的彩排。三个月的长时间巡演,六个剧目,其中一头一尾的两个剧目是原创的新戏,难度之高让所有人都紧绷了神经,就连秦凤之与陈清泽也丝毫不懈怠,指导着团员演技。
“哎,不对不对,你这是笑吗?比哭还难看!”
陈清泽一声怒吼,音乐骤停。上一秒他还是戏里的男主人公,下一秒就变成了惟伶剧团的陈清泽。被他怒吼的团员抖了抖身子,连连道歉。
“马上就要演了,你们这幅样子还想不想混了?!”
陈清泽气得牙痒痒,这帮小兔崽子平日里不好好练习,临到了演出却是这副模样。他看了眼青衣打扮的秦凤之,素来对团员严厉的他这时反倒不声不响了起来。只见他走到出错的团员身边,一边手搭在她肩上,一边教她:“这么摆的话更能用身体表达出人物的喜悦,你再试试。”
陈清泽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秦凤之吃错药了吧?
不正常。
这很不正常。
从早上排练到现在,他一句重话都没说。不论是团员走错了走位、漏背了台词、还是走了调,他都是淡淡指出,甚至亲自指导。反倒是陈清泽急得像锅上的蚂蚁,恨不得一个个揪着小兔崽子的耳朵,把走位唱词都刻进他们脑里。
排练结束,陈清泽累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秦凤之却是悠闲得很,下了台就扇着纸扇,心情好得很。
陈清泽从没见过秦凤之心情这么好的样子。自从入了秋,他的心情就越发的好,怎么想都和那个女孩有关。陈清泽自是好奇她的真实身份,但又不能太夸张地去八卦,只能拐外抹角地问道:“对了秦凤之,你的助理去哪儿了?”
“……李会计叫她过去做事,还没回来。”
看看看,提到那女孩,说话间的刻薄都少了几分。
“嗯,我看她干得挺好的,人也灵活。”
陈清泽瞥了眼秦凤之,他面无表情,像是根本没在听他的话。但一直在秦凤之身边观察他的陈清泽发现,秦凤之开始变得异常。
先是花了十万“买下”浅炵,又是交待酒店前台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还亲自前往商场,为她挑选衣服。陈清泽还记得那天,秦凤之接到酒店联络说浅炵要出逃,第一次露出了焦急表情。
“究竟是好是坏呢……”
陈清泽与秦凤之并排走在后台的走廊,前往各自的休息室。戏装打扮的二人更是引人眼球,引了不少工作人员围观,甚至还有人为此感到兴奋不已。
陈清泽当然明白,两个男人总是待在一起很奇怪。他甚至在网上看到有人八卦他和秦凤之是否有什么断袖的禁忌之恋,实际上并非如此。
陈清泽的最大目的,就是监视秦凤之。
在台上,秦凤之演技精湛。光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台词,就能将人物表达得淋漓尽致。哭的时候梨花带雨,笑的时候灿烂无比,怒的时候怒发冲冠,角色的感情总是丰富饱满,就连同为戏子的陈清泽都自愧不如。
可下了台,秦凤之就突然没了感情,不为任何事所动。喜怒哀乐,他仿佛要别人提醒他,才知道反映一下。别人悲,他也一起皱起眉头;别人笑,他就翘起嘴角;别人怒,他也学着提高音量。除了处理性欲这件事之外,秦凤之从不会主动表达自己的七情六欲。
秦凤之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冰冷得很,也空虚得很,因此才能完美地演绎台上的悲欢离合。假使哪一天有谁牵动了他的神经,不保证哪一天秦凤之会踏上犯罪的道路。
不,已经犯了吗。
陈清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惟伶剧团还离不开秦凤之这个头牌。加上父亲曾多次关照他要密切关注秦凤之的一言一行,估计是怕秦凤之惹上什么事,剧团也会一并受到影响,所以要是他提前知道,也能利用陈家的人脉摆平吧。
复杂心绪过后,陈清泽已经走到了自己休息室门前。
“对了,这次巡演我家老头可能来槐安。”
冷不防地,陈清泽丢给秦凤之一个炸弹。
秦凤之停下脚步,粉黛下的脸皱起了眉头,道:“他老人家倒也是身体硬朗,还有余力来这里。”
“毕竟老宅子在这儿,人老了,总是念旧的。再说了,现在不来,十一月也得来,得给我小姨扫墓呢。”
不等陈清泽说完,秦凤之就无视他走进自己的休息室里,乓的一声关掉了门。
大概是嫌自己太啰嗦了吧。
陈清泽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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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1更
另外h市有了姓名=gt;槐安市,已经全文替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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