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之下,忆年剧院的底楼化为晚宴大厅。刚还古风装点的大堂,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西式打扮的宴会。西装革履,配上美貌佳人,众人举杯祝贺:
“首演顺利成功!祝之后演出一切顺利!”
碰杯声如音阶,从低到高响起。碰杯结束,像是开了一个开关,不少人将秦凤之、陈清泽、陈腾团团围住。秦凤之与陈清泽也从首演的紧张中解脱出来,脸上全都挂着笑,陈腾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等待一位位贵宾称赞,俨然今晚的主角。
“陈老,好啊好!你的这两个亲传弟子真是好!”
“是啊,尤其是秦团长的何小姐,人物有血有肉,塑造得好啊。”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师父、还有师兄教得好。”
将抛到自己的话题再次丢给陈家父子,秦凤之向着人群点了点头,随即退出。陈清泽见状,本想拉住秦凤之,却被热情的宾客档下,只得作罢。
在大厅的转角处,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趁着人们的注意力还在陈家父子的时候,他悄悄走过去道:“不是让你先回酒店么?”
熟悉的身影抖了抖身子,露出头来。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浅炵有些无奈地道:“本然都走了,但是被场务拉着布置庆功宴了,结果就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剧场的各个大门都紧闭,阻挡了浅炵的去路。她本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对这种社交场合无所适从,便先躲了起来。
浅炵瞄了眼秦凤之。他已恢复以往那一副清冷的模样,演出中莫名出现的惊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秦凤之注意到浅炵在偷瞄他,道:“开演前不还气势汹汹,怎么,现在就唯唯诺诺,还躲起来了?”
“……我这模样参加也只会扫兴。所以索性等结束,再混在你们中间一起出去。”
她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秦凤之靠在墙边,明明背对着浅炵,却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见到浅炵要逃,他硬是撑开浅炵的手掌,十指相扣,锁住了她的动作。
“炵儿,我很高兴你在这里。”
“你、你什么意思……”
秦凤之的手冰凉,吓了浅炵一跳。而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也让浅炵不知所措。
“哎!秦先生怎么站在这里,就想着没见到你!”
听到人声,秦凤之向前站一步,遮住了浅炵。还好在外人看来,秦凤之不过只是背着手。他装作一脸无事的模样,向来人问好:“罗总,今天谢谢赏脸。这次槐安巡演也多亏了富仪商事赞助。”
被叫做罗总的男人高且瘦,颧骨极高。听到秦凤之客套话,他先是与他碰了个杯,然后止不住眼里的神采,道:“客气了客气了,我罗某才要感谢惟伶剧团,没想到现在还能欣赏到这么精彩的表演啊!”
他语气激动,声音又亮,顿时引起不少人注意。秦凤之抿了一口酒,以做致意。趁着此人再次开口前,秦凤之指着他身边女性,抢先问道:
“那,这位是……?”
女子黑发披肩,皮肤白皙,穿着精致的深红连衣裙,以及七厘米长的高跟鞋。脸上未抹上太多脂粉,只是挂着几分傲慢和淡泊。她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直到秦凤之提起她才转过头来。
“您好,我是罗仪,是罗契,罗副总的侄女。”罗仪也与秦凤之碰杯,然后扫了一眼秦凤之全身上下,这才露出些笑容,“你比舞台上好看,很有男人味。”
“仪仪,你怎么说话的。”
说毕,罗契用胳膊推了推罗仪。可罗仪不仅不在意,反而甩了一下头发,甩开了罗契,道:“今晚演出很精彩,我平常不看京剧,但最起码看懂了你在唱什么。”
“那真是……多谢夸奖。”
秦凤之本想回敬酒,但发现酒已尽。只得不舍地放开浅炵的手,走向餐台。罗契一看秦凤之动身,便紧跟在其身旁,先他一步拿起酒杯。
“秦先生,这算是我敬你的,等有空了我们一定要一起吃顿饭,好好讨论一下戏。”罗契一口将酒饮尽,看似豪爽。罗仪见状快步走上前,将新的酒杯递给秦凤之,企图缓解这尴尬道:
“我二叔他从小就是个戏痴,看到你可能有些激动了,”她凑到秦凤之耳边,轻声道,“这次巡演若不是他强烈要求投资,可能不会成型。”
秦凤之明白罗仪意思,将一切想法化作一个微笑,举起酒杯:“敬二位。”
看到秦凤之喝了一大口香槟,罗契反倒起了劲,开始自顾自地道:“今晚秦先生的那段《夜深沉》真的精彩。虽然只有一小段,但却让我想起三十年前惊动槐安戏迷的那一场《霸王别姬》啊!”
罗契一番话引得在场的戏迷纷纷竖起了耳朵,不少人表示赞同:“哎,罗总,你别说,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觉得。”
“对对,虽然只有这一个片段,却让我想起那个青衣。”
“叫什么来着,夜、夜……”
“夜蝶!”
众人同时喊出这个名字,嘈杂的大厅被这声叫喊打断,顿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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