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泽从宿醉里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唔……”
胃里至今翻腾不已,但更折磨的是空腹感。饥饿驱使着他醒来,他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爬到了厨房。一大口巧克力下去,总算是活了过来。
等他洗漱完毕,正式从一具行尸走肉变回陈清泽时,外头已经落下夜幕,霓虹灯起。今天难得没有应酬,他可以慢悠悠地享用晚餐。就在他哼着小曲,路过秦凤之房间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说起来,还想着找他们俩谈一谈来着。但是……”
休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嗯……”
思考再三,陈清泽还是敲响了秦凤之的房门。
咚咚。
“来了。”
房里依旧传来秦凤之冷淡的回应。
“什么事。”
门开了一条缝,秦凤之有些警戒地探出头。他似乎也还没从宿醉中恢复,头发依旧乱糟糟的,也没有怎么打理自己的穿着。
“你还真的是不会喝酒啊……”陈清泽拍了拍秦凤之肩膀,理所当然似地挤进他的房间,“我是来请你们俩吃晚饭的。咦,你助理人呢?”
“她说前公司的同事约了她吃饭,不在。”
秦凤之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回了书桌前。书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资料,看来在陈清泽到来之前,他正对着面前的文稿纸奋笔疾书。
“怪不得。”陈清泽摸了摸下巴,就想着秦凤之今日怎么格外冷淡,原来是小情人不在。但他又奇怪起来,“不过你还真的愿意放她出去啊?我原以为你会直接把她锁在这屋子里,不让她出去一步。”
光是让浅炵做助理这件事,就够让陈清泽惊讶的了。
“陈清泽,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危险的想法。我看起来就这么像一个罪犯么?”
像啊,怎么就不像了。
谁会用十万买一个人啊!
“咳咳,别,我可不想对上你的变态脑电波。”陈清泽强忍住内心吐槽,抬了抬眼镜,“我只是想感叹,您这次可真是持久啊,这么执着于一个小姑娘。”
陈清泽想起那个娇弱的女孩,总是拖着腿,跟在秦凤之背后。他猜测——或许也不用猜测,答案就摆在他们的脸上,浅炵的落魄一定与这个男人有什么关联。
“因为她与我妹妹差不多年纪所以我才说这话,如果你只是想玩玩人家,还是早点放手比较好吧?她很努力,努力活下去,被你这种变态纠缠也太可怜了。”
陈清泽坐在秦凤之面前,一手放在桌上,一手则撑着下巴。看似慵懒的动作,镜片底下的眼瞳则收起了以往的嬉笑。
“……陈清泽,我想你对浅炵有一定误解。她看上去是很弱势,但这并不是说她没有锋利的獠牙和爪子。一旦挥舞起来,那也是很可怕的。到了那个地步,说不定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是我呢?”
话里带着三分戏谑,语气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陈清泽想着这秦凤之也会打趣了,可转眼一看,却发现他沉下了眸子。这眸子原是一潭死水,现已星眸璀璨,就连眼角边魅惑人心的梅花,现也如沐春风般柔和了起来。
若真是这么喜欢她,怎么不早点去找她?
“秦凤之,你是真的变了。”陈清泽无奈地放弃追问,转而幽幽地道,“只要你今后不在舞台上出任何问题,我就不会干涉你的私事。”
这才是陈清泽真正的目的。
如果浅炵的存在是秦凤之这棵“树”上的“害虫”,那他会毫不犹豫地驱除;反之,如果她只是无害的“益虫”,他便不会再干涉他们二人的关系。
面对这话,秦凤之不作回答,只是低头扫着手上的稿纸。陈清泽也随着他视线瞅了一眼。这应该是第六剧目的剧本吧,文稿纸上面字迹潦草,全是修改的痕迹。
看着看着,倒是想起一个月多前陈腾的话。
“秦凤之,这么说起来,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
“……第一剧目,就是何小姐与阿修的故事,它还有后续吗?”
话音落下,秦凤之也放下了手中的笔。
“人死,故事也就结束。如果有后续,那也是活人继承死人之间的因缘,不断纠葛的故事罢了。”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这故弄玄虚的回答让陈清泽摸不着头脑,只能追问道:
“所以?”
“所以,你以为为什么让你演男主角呢?”
“嗯……”
陈清泽抱着肩想了想,潘郎这个角色唱段挺难的,演技也要有层次的,主要是戏份也不是那么多,不是挺合适他?
本想再多问两句,话都到嘴边,就看到秦凤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起眉间来。
“咳。秦凤之,你是不是昨天喝太多了,还没好啊?”
“主要是你吵得头疼。”
“哟,这么会说,希望你明天也这么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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