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颤栗开始变成抽搐,痛苦在升级。
他会死吗?
可能吧。
毕竟雄性兽人有安抚剂可以压制体内的躁动,他的这具身体是雌性,那些所谓的安抚剂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双手攀附在顾训庭的身上,他努力想贴近对方,将自己发现的这个秘密告诉眼前的人。
安抚剂不过是暂时压制兽性基因躁动的临时药物,无法解决人类体内兽性基因躁动的根本问题。
可是如果有人刻意要扰乱人类体内的兽性基因却是轻而易举。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居心,林肖途不知道,也来不及去细想。
但是他知道那些人手中就像握着许多个定时炸弹的遥控器,每个人的体内都装着一颗定时炸弹。
只要他们想,所有人的命都如草芥,可以被随意收割。
“顾训庭……”
他张了张口,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将事情讲清楚。
这种事情根本无法三言两语就能把意思传达明白。
他急得满头大汗,细软的粉色碎发在身体进阶过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很快就长到及腰位置。
长发被冷汗洇湿,林肖途喘息着,嘴里只能重复着“顾训庭”这个名字。
时间不过消散三十秒,如同经历了三十多个小时。
顾训庭眼睁睁地看着傻兔子的变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该怎么办?
这只傻兔子的身体被破坏得太严重,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搂住傻兔子的双臂紧了又紧,细软的长发从他的手臂间滑落,缠绕在他胸前掉落的银边框眼镜上。
该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体内的兽性基因在躁动的情绪下变得越加激烈,顾训庭的双眼逐渐被猩红侵满。
漆黑如墨的眼眸颤动,愣怔地看着自己变得锋利的指甲,却是越加地无所适从。
哪怕拥有最强大的力量,他依旧无法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只要是他在意的,他想要的人,都注定会离开吗?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
强大的力量除了破坏,什么都做不到。
这一刻,一向冷硬、自视甚高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身的无能。
沙哑如同困兽般的声音挣扎着从喉间溢出,他慌乱地松开这只傻兔子,甚至有想要逃离的冲动。
傻兔子的身体正在经历基因升级,已经脆弱不堪,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间再向对方夺取安抚剂。
他现在的情况已经接近失控,单纯的亲吻无法解决。
可是,他不能吸傻兔子的血。
绝对不可以!
他要吸了,那吸的不是血,而是对方的命。
想要退走的想法浮现,他抵抗着身体的本能要逃离,手臂却被死死地拽住。
林肖途吃力地拉住即将变成兽化人的顾训庭。
上一辈子,他不过是和平年代的咸鱼社畜。
对比这个处处充满危机的未来世界,他曾经生活的世界简直和平幸福到像是童话世界。
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他连小学鸡打架这种事都没有经历过。
来到这个处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世界,他害怕的东西很多。
尤其是想要把自己吃掉的兽化人。
人类被兽性基因控制变成兽化人后,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
失去理智的战争机器在见到自己的时候,甚至会放弃一切目标,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直冲向自己,并且——要杀死自己。
谁不怕死呢?
他怕,超怕的。
但是像之前每一次见到顾训庭即将变成兽化人的时候,他同样害怕。
可是他发现,他害怕的不是自己会被杀死。
而是怕顾训庭会死。
看到顾训庭的头发快速生长披散在身后,如墨般的长发中点缀着几缕白发挑染,还真是经典的国宝配色。
两人的模样都十分狼狈不堪,林肖途想自己大概会死掉吧,或者会变成兽化人然后死掉。
他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变成兽化人的雌性吧。
仅此一份,绝无例外。
伸手扯掉挂在腰间的那块香牌,那块师父亲手镌刻的香牌。
他把香牌紧紧地攥在手掌心,就当是死前对师父的最后念想。
没办法再见面,还是会非常遗憾的。
他的指甲同样变得十分锋利,五指成爪,往自己的手臂上毫不犹豫地划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澄澈在眼底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心疼的坚定。
林肖途的唇色苍白,疲惫地掀眸看向眼前挣扎着要远离的男人。
他举起渗血的手臂,递到对方的唇边。
鲜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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