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孙恒见黄大暑竟然交代了出来,推开人群撒腿就跑。
这个消息必须送回去,提前将罪证销毁,为了抄近路,孙恒进入了一条巷道。
独轮推车歪倒在墙边,大汉坐在鼓囊囊的麻袋之上,没多久,推车便出了巷道,两个麻袋横在车上……
一个时辰后,韩庭瑞站在顾正臣身旁讲述着:“方知府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在黄大暑交代之后,亲自带人,提着黄大暑便去找物证。金家估计也是没个预料,半点防备也没有,那些书信被找了出来……”
“现在,金飞鸿已经被关到了知府衙门之中,哪怕他不招供,有孟小姐生前的书信作为证据,也能得知金飞鸿的手段,了解孟家财产是如何一步步进入金家的,只是镇国公,尚有两个疑点。”
顾正臣从碟子里取了一枚枣,青皮之上有一片红,还有一个黑点,如同蜜蜂蛰过,放入口中咬了下,满意地点了点头:“什么疑点?”
韩庭瑞很是疑惑:“其一,金飞鸿既然达到了目的,为何不将这些来往信件销毁,留下这么个大把柄?”
顾正臣吃光枣肉,将枣核丢在桌上:“黄大暑不说了,这是金飞鸿的战利品,得意之作。金飞鸿内心有一些特殊怪癖,喜欢这种虐人千百遍,将人玩弄之后还让人死心塌地的快感。若是你在战场上缴获了纳哈出的刀,你会丢吗?”
韩庭瑞直摇头,自己若是有那个机会,这刀就是这辈子最高的荣耀,怎么可能丢……
顾正臣平静地说:“虽然你可能无法理解,但在金飞鸿心里,他可能认为这些东西就是他的荣耀。”
后世什么门不也是这种心理的产物,人家觉得这是自己的得意时刻,巅峰时刻,电脑坏了那也需要修一修,要不然怎么在午夜梦回时翻看翻看。
金飞鸿的内心和那些人没啥本质区别。
韩庭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可金飞鸿被抓时,里衣有不少补丁,就连足衣也打了补丁,似乎,金家的光鲜只存在于外面,里面很是寒酸。”
顾正臣惊讶地看着韩庭瑞:“金飞鸿的穿着很寒酸?”
韩庭瑞重重点头:“逮捕此人时,金飞鸿十分抗拒,外衣被抓开了,鞋子也跑掉了,这应该是他的日常着装。”
顾正臣沉默了会,问道:“金来运不是大商人吗?”
韩庭瑞回道:“金来运是个大商人,产业颇多,营生不少,按理说,不应如此寒酸,若是节俭,作为府中少爷,不应到这种地步。”
顾正臣知道一些大商人很节省,比如胡大山,他至今还保留着节俭的习惯,能省则省,就连吃饭也不喜大鱼大肉,日常多是清粥寡菜,但胡恒财并不会如此。
若是金来运勤俭,顾正臣不奇怪,金飞鸿是年轻人,商二代里,还是家中老二,他节俭就有些奇怪了,何况经他的手进入金家的钱财,少说也有两三万两,虽然手段肮脏,可钱财是真实的,没道理穿着上如此穷酸。
顾正臣解释不了,问道:“你们不是抓了个舌头,送过来吧,我亲自问。”
韩庭瑞让人将孙恒送了过来。
麻袋解开,一盆水下去,孙恒便醒了,刚要嚷嚷,钢刀便架在了脖子上:“问你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敢顾左右而它,你想清楚后果!”
孙恒差点吓晕过去。
你们当贼的去窃玉偷香,我一个臭男人值得你们掠来吗?
顾正臣摸了摸脸颊上贴着的络腮胡,示意韩庭瑞将刀拿开,道:“孟小姐写给金飞鸿的信已经落到了知府手中,即便是金参政亲自出手,金飞鸿的命怕也保不住。金家倒下去只是个时间问题,你没了靠山,所以,要么交代个清楚,要么我让你从此失踪。”
孙恒直打哆嗦,这哪是从此失踪,这是想要自己的命!
“我也是个良民,你们如此掠我来,还敢威胁我,不怕王法吗?我告诉你们,金参政不会坐视不管,你们最好是放了我……”
孙恒说着,底气有些不足。
顾正臣叹了口气:“一点也没听进去啊,将腰牌给他看一眼。”
韩庭瑞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
孙恒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恐惧占据心神。
锦衣卫!
自己这什么身份,怎么就落到他们手中了,不是说锦衣卫只抓拿官员吗?
顾正臣靠在椅子里,平缓地问:“金飞鸿骗了孟家财产,这些财产,还在金家吗?”
孙恒面露挣扎之色:“小子,不知。”
顾正臣面无表情:“拔他一片指甲。”
韩庭瑞让人取来钳子。
孙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