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生被叫走,俩兄妹看着剩下的东西犯了难。
江弘文龇牙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板牙:小望二丫,我帮你们搬。
别看他比江望只大一岁,但看起来已经像十四五的大孩子了,胳膊上满满的都是肌肉。
力气也大。
不像江望,虽然已经十二岁,但看起来却像十岁出头。
江弘文跑了两趟,很快就把全部东西搬到了他们住的房间。
婶,小妹妹叫啥名啊。
小宝这时候还没睡,睁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来回转,看到陌生人江弘文,嘴角一弯地笑了起来。
江弘文可稀罕了。
他是大队长家里的小孙子,大哥刚结婚没多久,还没生孩子,难得见到这么小的小孩儿,还这么可爱。
小名叫小宝。
郑玉艳抱着孩子拍嗝,动作熟练的换了尿布。
家里布不够,尿布还是拆了两件旧衣服,凑出来的。
妈!我和爹给妹妹起大名了!
江年年一听兴冲冲的说道。
这事她还没告诉江望,所以大哥也不知道,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江月月也是一样。
叫江穗穗!岁岁平安的意思,但是是麦穗的那个穗!好听吧!
她自豪的宣布。
却不料全家人听了这个名字,露出一难尽的表情。
确实很有咱家的风范。
年年月月岁岁,全了。
好听!小穗穗,小宝,好可爱啊,她还对我笑呢!
江弘文非常捧场,笑的异常憨厚。
姨,她能吃糖吗
说完,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糖。
郑玉艳摇头:她现在还小,不能吃糖。
江弘文也不失望,呲着大板牙把糖往江年年手里送。
那给二丫和三丫吧,小望,你是男孩子了,不要和妹妹抢糖吃。
江望:本来就没这个意思好吗
糖谁稀罕吃。
江望面色冷冷的。
倒是郑玉艳,笑的温柔极了。
弘文,以后别叫二丫三丫了,我们给他们起了新名字,江年年,江月月。
郑玉艳分别给他指了指,细心地嘱咐:她们也有自己的名字。
二丫三丫,与其说是名字,不如说更像是个称呼。
好多不在乎女儿的家里都这么叫。
江弘文有些不懂郑玉艳笑容下的含义,但却莫名觉得,心中一股暖意流淌,只觉得此刻微笑着的郑姨,温柔极了。
好,江年年,江月月,江穗穗,一听就是一家人,好名字!
江弘文挠了挠头,憨厚道:小望,这么一看你好像被排斥在外了哈。
他之前和江潮生家不熟,不知道外面都传说江望不是江潮生的种,半开玩笑地道。
江望也不生气,他看出来了,江弘文是真憨。
白瞎了这么个好名字。
倒是郑玉艳,笑的眉眼弯弯:弘文,你听过一句诗吗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小望和她们姐妹俩的名字,就取自这首诗。
江弘文不太懂,但莫名的觉得,很美。
很多年以后,等他考上了大学,终于读到了这首诗的时候,才明白,其中含义又何止这一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潮生和郑玉艳的名字,恰好又合了这句诗。
你们的名字真好听,江姨,你懂得真多啊,比大队的知情还厉害!
江弘文夸赞道。
大队学问最高的就是知青了,可江弘文也没见知情这样念过诗。
其实他们懂得比我要多的多,我只是恰巧知道这句诗。郑玉艳这几天在家里不是白待,她转头嘱咐两个闺女。
我和大队长说过了,明天早上你们两个和书记一起去改名字,顺便把你们妹妹的名字也一起登记上,你爸明天估计更忙,顾不上你们。
江年年想到回来就被叫走的亲爹:爸忙啥去了
江月月捂着有些苍白的唇,稚嫩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羡慕:他们在研究明天上山打野猪。
打野猪!
江年年眼睛也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