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神女下凡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沸腾的喧议。
“可汗好福气,竟能取得□□神女。”
“我北戎定能得神明庇佑啊。”
在众人的呼声中,司露走上高台,约卓可汗头戴金冠,身着王袍,虽两鬓微霜,但精神尚可,他望着她失了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神女……哦不,昭乐公主请坐。”
司露屈膝敛衽,行了个中原礼,在他身边的王后位上落座,身侧,二王子为首的一众王子们次第坐着。
他们个个头戴紫金冠,着金缕袍,气度华贵,此刻一道道目光打量过来,不少在她身上流连。
二王子看她的眼神更是几近痴迷,如狼似虎一般,毫不避忌旁人。
这一幕被汗王发现,他有些不满,咳了一声,“海逻,你去后殿看看,酒备得如何了?”
这分明是将他赶走,呼延海逻哪里肯,努力辩解,“父汗,可儿子是北戎王储,今日是代表北戎的,怎能离席。”
可这反而激怒了汗王,他面上泛起薄怒,“你是太子,便可越过你父王了?”
此刻王殿内觥筹交错,笙歌鼓乐,无人察觉到汗王发怒,只有近处的王室子女,才能看得清清楚楚。
“父汗……”
二王子还要辩解。
此时,坐在他身侧的大王子发话了,“二弟,你虽身为王储,但终归是父汗的儿子,父汗发令,你如何能推却?快快听从了去吧。”
大王子生得面善,没有太多的棱角和锋芒,说话的声音也是谦逊和善的。
二王子一点就着,当即被激怒,口中狂言,“我与尊贵的父汗说话,岂容你个贱族之子插嘴。”
另外几个王子看不下去,纷纷帮着大王子说话。
“父汗,二哥的话也太伤人了些吧。”
“是啊,他目中无人,不仅忤逆您,又出言辱没大哥,德不配位啊。”
听到德不配位几个字的时候,汗王的神色突然一凛。
几人噤声,一时间再无人敢说话。
良久,一道低醇的嗓音响起。
“父汗,二哥身份尊贵,确实不该离场,后殿备酒的事,就由儿子代劳吧。”
清润又澄净,像是山中涧泉,敲打人心,很是悦耳动听。
循声看去,男人立在那儿,身形高大英挺,虽然隐在华丽的长袍中,却隐约能看出他宽厚的脊背和虬实的臂膀,他面容俊丽,五官深邃,给人英姿勃发之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透亮仿若曜石,在灯火下,璀璨无暇,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这张脸,司露只觉熟悉。
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汗王有了台阶下,觑了他一眼,没多想便同意了。
“你既想替兄长分忧,便去吧。”
他躬身行胡礼,起身离去,身形峻挺,步履矫健,飒沓如流星。
而留下来的二王子,面上的得意之色顿显。
司露端坐着,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这宫中向着二王子的,只有五王子。
所以方才那人,便是被人称为狼王之子的——
呼延海莫。
可朱丽不是说他天生异瞳?
为何她并未瞧出?
若说她瞧出些什么,那便是此人城府极深。
二王子心狠手辣、张狂傲慢,但却胸无城府、无甚心计。
但这五王子,却给人一种阴沉森凉之感,宛若幽深的汪洋,稍不留神卷进去,就会将人溺毙。
不过这自是与她无关,既然觉得此人危险,以后尽量避开就是了。
夜宴结束后,司露回到王后殿,梳洗过后,躺在阔绰的大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
这几日约卓可汗还不会对她做什么,还是会客客气气尊她为□□贵客。
她眼下还是安全的。
只是七日之后,婚典礼毕,一切就不好说了。
并且经过这场夜宴,司露还发现,这北戎王庭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内里暗流涌动。
大王子或有夺嫡之心,又似善于笼络人心,其余王子好似也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可他母族低微,势力不足以撑起他的勃勃野心。
众王子之中,唯有五王子,是站在二王子这头的。
可那也只是明面上看来,真正内里如何,只有他们各自心里清楚。
如此盘根错节、风起云涌的王庭,司露一日都不愿多留,可眼下她只能等待时机,蓄势筹谋,待时机成熟,便逃离此地,回到长安去。
危机
七日一眨眼便过去。
草原上,盛大的婚典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锣鼓、管弦、鞭炮齐鸣,欢庆之声响彻天地。
司露穿上了北戎王后的礼服,带上了代表王后身份的后冠,一步步登上铺满鲜花的高台。
礼服以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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