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走了,可敦安全了。”
司露扬唇,报以浅浅微笑:
“五王子好口才。”
呼延海莫轻哂,长睫低垂,看不出神情。
“我为可敦尽心尽力,可敦就这般表达谢意?”
司露稍稍一愣,听出他弦外之音,这分明是变着法地向她讨要好处的意思。
她倒也不意外,呼延海莫从小在狼堆里长大,唯利是图是本性,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可到手的好处。
于是道:“五王子想要什么酬谢?”
“我和亲所带来的兵家典籍、布匹绢帛、医书草药,王子尽可挑选……”
她侃侃而谈。
却未察觉,呼延海莫在她说话间,突然缓缓向她走近。
一步一步。
皮靴的声音,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似敲打在人的心上。
他在她跟前站定。
因为离得太近,司露感到了莫名的压迫。
未说完的话也在这一刻戛然收止,咽了回去。
呼延海莫高出她一整个脑袋,此刻垂目看她,让人捉摸不透。
司露的身子紧绷了起来。
呼延海莫感受着她身上的芳香。
长眸在灯下幽幽闪烁,好似草原上的野狼。
“可敦如何觉得,我就是正人君子?”
他话语沉沉。
让司露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难不成。
她这是刚离了虎穴,又进了狼窝?
动心
“你想做什么?”
司露不禁抱住了胳膊,满身戒备地朝后退了一步。
呼延海莫察觉到了她的警惕,此刻她微瞪着眼睛,活像只受了惊吓浑身乍毛的小猫。
佳人退步,淡淡的芳香却犹弥留在鼻腔,甘冽清甜,好比美酒。
幽暗中,呼延海逻鼻尖不可见的轻动。
他轻笑,“可敦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不过,若是那老东西不在了,便不好说了。
司露如释重负,长长松了口气。
呼延海逻没有再逗留,他退身出去时,眸光灼然地望向她,“可敦,记得遵守我们的约定。”
“五王子放心,我定会遵守承诺。”
帐帘落下后,整整一夜,呼延海逻都信守约定,没有再来打扰她。
司露躲在里帐。
暂时安全了。
呼延约卓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这几日,她虽有了藏身之处,但却算不上万无一失。
且不说呼延海逻会不会故伎重演,明日又来查帐,呼延海莫此人的种种表现,也令她产生了浓重危机感。
但好在呼延海莫不似二王子色令智昏,是头脑清醒理智的,应当不会被美色冲昏头脑,又或许,在他的野心面前,美人不值一提。
所以司露现在是安全的。
接下来几日,只需躲匿在此处,静待约卓可汗回来。
至于众王子间的明争暗斗、争权夺势。阴谋诡计。
司露并不知晓内情,也不想弄明白。
大王子党与二王子党的权力倾轧,最后必定要以一方的惨败退场,作为定局。
自古以来,王权更迭,成王败寇,便是如此。
尽管此地是北戎,也逃不出这历史的涡轮。
而她,只能做为一个历史的旁观者,见证者,无能为力去改变些什么,也无心去改变些什么。
毕竟在这虎狼环伺的局势下,
她自身都是难保。
逃出这里,回到长安,才是她如今唯一的出路。
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既然是寄人篱下,总免不了要讨好庇护他的人。
司露很能权衡利弊,呼延海莫重利,投其所好,总归是没错的。
翌日,天方破晓,冷雾弥漫。
司露换上了侍女的装扮,打算偷偷潜回营帐,昨夜,春熙和朱丽发现她不见了,定是急疯了。
她得与她们报个平安,让她们放心。
顺便——
再取走几件眼下所需之物。
旭日未升,天色灰蒙。
营地上除了巡逻的守卫,再无旁人。
众人都还未醒,呼延海逻昨晚闹了一宿,此刻也定在酣眠,不会想起她来,她只需避开巡逻的守卫,偷偷潜回帐中便是。
而这些日子,她对守卫的巡逻的路线,时辰,早已摸得一清二楚,避开他们,回到营帐,对她而言,不是一件难事。
春熙和朱丽一夜无眠。
昨夜先是听到营地进了刺客,又发现司露不在营帐之中,担心她是被歹人掳走,二人急得焦头烂额。
春熙打定主意,若是天明司露还不回来,便去报告大王子,让他派人去寻。
是以。
当司露穿着侍女衣裙,猫腰钻回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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