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回到营帐去,同春熙坦白接下来的计划,至于这条艰险之路,她愿不愿意与她一起走,她不会勉强,全凭她自己做主。
司露披了件墨色斗篷,钻出帐子,疾步走在黑夜中。
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呼延约卓还能撑多久?
这北戎王庭,恐怕马上就要生变了。
各王子心怀鬼胎,暗藏私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到时候,不管新王是谁。
她都将逃不过沦为猎物的命运。
波诡云谲、风云渐起,这北戎王庭恐怕太平不了多久了。
她必须得尽快逃离。
危险
呼延海莫忙到夙夜才回。
呼延约卓昏迷后,众王子在王帐中守了许久,直到他完全苏醒过来,同他们说没事,让他们回去,才各自离开。
那老东西还在强撑着那口气,呼延海莫非常清楚。
就像狮群的老狮王,即便满身伤痛,体力不支,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这便是历代北戎王的使命。
不过,那老东西能撑到现在也实在是出人意料、实属不易了。
呼延海莫坐在灯下,指尖轻轻翻动书页,举笔在上面重重勾下一笔。
被勾去的。
是一个北戎的字——陵。
便代表了今天出局的大王子呼延海陵。
除此以外,上面还写了卓、逻、町、曼、冥、涟这写字。
跳动的烛火下,呼延海莫幽深的长眸微微眯起,昏暗中,他无声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发出一声冷笑。
下一个,该是谁呢?
放下笔,将那书册合拢,收回书箱中,缓缓起身,走入阴影处。
他解下氅衣,脱下胡袍。
露出精壮浑圆的脊背、那上面,还贯穿一道被狼啃腰过的伤疤,狰狞种透着雄健之风,彰显出一种绝对的权威,是狼王的荣耀。
光影在他的肌肤上流淌,将那些虬实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
高大健硕的身影落在地上,黑黢黢的,如一座巍峨高山,有十足的压迫力。
呼延海莫缓步走入里帐。
帐内,帷幔空空,唯有一点火烛淡淡。
佳人无踪,芳香仍在。
他鼻尖轻动,感受那份旖旎甜香。
她果然走了。
她聪慧灵动,狡黠似兔。
如不趁机溜走,那就不是她了。
呼延海莫缓缓走近卧榻,坐身,躺下,一气呵成。
那馥郁之气更浓了。
他浸在其中,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得到了舒张。
眼前,那张清美绝艳的面容缓缓浮现,让他不由心血沸腾、下腹热意翻滚。
他冥冥中起了贪念。
他迟早要得到她。
他知道她的机敏过人、傲骨嶙峋,与那些温顺贴耳的女人不同,有大把的主见和心思。
但这反倒叫更叫人欲罢不能,就像北戎人喜欢熬鹰,如果这鹰越是桀骜难驯,最后驯服的成就感也会更高。
所以,哪怕她真是天上的神女,他也会拼命登高,将她生生折下来。
他要做天下的霸主,也要她这朵世间最美的花。
司露趁乱潜回帐中,并无任何人察觉。
春熙和朱丽瞧见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公主,您怎样了?”
“可敦,您一切都好吗?”
司露朝她们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好,让她们放心。
春熙心疼司露这几天的遭遇,热泪盈眶,“可汗回来了,往后您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了。”
朱丽心有悲愤,“可敦,您大可以在可汗面前,状告二王子的罪行。”
此话虽有理。
但北戎的局势哪有她想的这么简单,接下来的王庭,恐怕就是二王子一手遮天的日子。
呼延约卓已然病倒,如果她这时候再去状告此事,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更受刺激,加重病情。
司露只道:“此事我再考虑考虑。”
说罢,她让朱丽去了外帐值夜。
把春熙留在了里帐。
春熙看出司露满腹心事,问她:“公主,您是有什么事要同奴婢说吗?”
司露执着她的手,坐在灯下,眸中一片赤诚。
“你虽自称奴婢,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过下人,我一直都把你视作姐妹。”
春熙眸光闪动:“公主……”
司露道:“你与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平等的,没有身份高低,平凡贵贱。”
春熙感动不已,眼角泛起泪光。
司露又道:“之所以说这些肺腑之言,是因为我今夜想对你坦白,我这些日子的的筹谋,以及所有的计划。”
春熙怔了怔,旋即道:“公主您是要……”
司露向她毫无保留地袒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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