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的话却像是掺了毒刺一样刺骨,“你以为你是谁,人家裴叙白,看得上你这个孤女?”
李子涵说这话时, 脸上带着笑,声音却并不大,大概只有他们周围几个人能听到。
这话一出, 温妤宁还没什么反应,梅芸已经忍不住生气了, “你神经病吧?!”
不仅是梅芸,在场的几个同学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两个男生拉住李子涵, “兄弟, 你这样就有点没分寸了。大家都是同学, 说什么呢。”
刘志强也说, “你真没必要,提到裴叙白就这样。”
李秋雪一脸不可置信,直接骂了过去,“有意思吗李子涵, 是,你现在是赚了点钱,我们几个同学都要拍你马屁, 但没你这么侮辱人的。妤宁也没说什么,你就这么跳脚了?”
大家全都维护着温妤宁。李秋雪一脸担忧地看向她, “妤宁, 你别把这种人的话往心里去,他就是没素质。”
几个同学, 没有一个能想到这个李子涵能说出这种已经是近乎于是恶劣的揭人伤疤的话。
温妤宁的家庭情况, 在场的同学大多都了解一点。但是他们几乎都不会提起, 更何况是这么赤裸裸地戳人伤口。
大家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温妤宁知道, 他们没有恶意, 而是好心, 怕她受到伤害。
因为她的家庭,她从小受到这样的眼神不计其数。
父母离婚,母亲抛弃,父亲再次结婚,两人谁也不要温妤宁。并且,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酗酒后暴躁易怒的父亲用皮带抽打,一身乌青,被心疼孙女的爷爷奶奶接回乡下抚养,后,因为乡下教育条件不好,不能给温妤宁良好的教育,两个老人带着她哭着求着她的大姨收养她,并为了她大姨安心,在她大姨面前发誓,以后绝不认回。
从此,陈妤宁,改姓温。
这就是温妤宁全部的身世。
小时候的温妤宁,一直在被抛弃,亲生父母皆不要,确实可以称得上一句,孤女。
因为身世,同学们在和她相处时都会变得小心翼翼,会害怕不小心戳到她脆弱的自尊。看着这样的眼神久了,她逐渐变得沉默寡言。
少时,她确实也把自己藏在角落,拒绝别人的靠近。所以忘了毕业时,李秋雪笑着和她说,“温妤宁,毕业了也要常联系啊。”忘了老师关心地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来问老师知道吗”也忘了,好像有一个人和她说……
她讨厌所有人都可怜她同情她,却又无法控制地陷入自卑敏感和不安。
好在,人是会长大的。
以前一直以为的天黑也会天亮。
以前认定的末世,也并没有到来。
她也开始学着,接受大家的好意,释怀童年的不堪。
所以温妤宁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对他们说了句,“谢谢你们,我没事的。”并平静地对李子涵说,“我只是实话实说,不关别人的事。”
“有些人总喜欢轻辱别人来掩盖自己的恼羞成怒,却不敢承认——”
“其实不管我喜欢他与否,都不影响,你是一个人品低劣的人。”
没有羞恼,没有脸红,一番话,说得清晰而坦然。
而且,她只是好脾气,但也不是那种柔弱的任人欺负还忍气吞声而不会反驳的人,“你的手被打骨折的时候,忘了么。”
李秋雪也点头,“对啊,自己嘴贱还恼羞成怒了……嗯?打骨折?怎么回事?”
没想到陈年旧事会被温妤宁知道。
当年的屈辱被温妤宁提出来,李子涵仿佛被人重重刮了一个耳光。激起了他心中潜藏很久的气愤,和不甘。从而陷入扭曲。
凭什么,他就永远只能被踩在脚底下。他只不过是没有一个良好的家庭而已,以至于他连用功读书都不敢,这样,他才能告诉别人,他是考不上,而不是上不起。
“少他妈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你贱不贱啊,刚才在台下喊得那么大声,他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你,你还这样上赶着维护他?他会喜欢你这种人吗?温妤宁,我们才是一类人,应该活在阴沟里,藏在淤泥里,自怨自艾才对啊。”
温妤宁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又被他疯狂打断,“温妤宁,你猜,你摔倒了,他会是什么反应?”
眼神看向那边正在接受采访的裴叙白,愤恨不已,这个人从来就是那么风光耀眼,意气风发。不像他,再怎么努力,在大家眼里也是跳梁小丑而已。
“那我现在就让你看个明白,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他不明白,温妤宁凭什么看不上他。行啊,既然她那么维护裴叙白,那就让她看看,在大庭广众之下,裴叙白看她受伤了能有什么反应?
他就是算准了,那边还有一大堆的媒体和粉丝,大庭广众之下,裴叙白就算是看到了他又能怎么样?
他是顶流明星,任何一举一动都能被放大,掀起一场翻涌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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