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打开,就认出这是路观图。”殷长衍突然开口,一双黑沉眸子极为平静。
诶呀,看得还挺细致。
“说谁无知呢。镇子上有个大哥哥考上明炎宗,那时候我就见过路观图,比你早三、五年好吧。”王唯一边拆路观图边仰起脖子装两分倨傲,如果能分到临江边上就好了,房子大一些,还能包揽江边的小鱼小虾开小灶。
好耶,路观图圈出的房子挨着临江。
“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都做好饭了。”王唯一笑出声,推着殷长衍往家走。
殷长衍步子快了一些。
王唯一备了三个菜,松仁玉米,干炸肉段,白菜炖豆腐。“菜洗好、切好放入盘子,只等下锅。你先去院子里坐着,喝点儿热水。”
黑烟囱上飘出一条粗壮的灰色烟,没一会儿,厨房跟着响起锅、铲碰撞声。
院子里,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在盆里游着。劲儿不小,“咚”“咚”地撞盆壁。
刚才它就靠这身劲儿吓得女人揪着裙摆束手无策,捡回一条命。
哼,怕了吧。
殷长衍咽下最后一口茶,视线移到鱼身上,边挽衣袖边走过去。
浅浅的腥味儿飘在鼻间。
王唯一炒好最后一个菜,装盘。
殷长衍进了厨房,她头也不回道,“去收拾桌子,拿碗筷。锅里蒸了馒头,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你提鱼做什么?”
他不是不碰荤腥么。
“敲晕,煮鱼片粥。”肉片粥和鱼片粥,应该差不多。
王唯一嘴角直朝耳根咧,很有眼色地腾开地方。
门后橱柜里有筷筒,抽出一双筷子,他第一次搞很可能不知道怎么做。王唯一叮嘱,“先刮鱼鳞,筷子从鱼嘴里送进去,插到底再转两圈,里面的东西就能取干净。”
殷长衍把鱼放在案板上,取下一并小刀刮干净鳞片,对着肚子剖开。
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手在鱼肚里握住内脏。刚死,还是温热的。
殷长衍目光从筷子上移开,“太麻烦了。”
利落扯出内脏,丢到一旁。舀一瓢清水将鱼冲洗干净。
取下一柄小刀,刀刃微斜贴着鱼骨一划,骨肉利落分开。再将鱼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儿,整齐地堆在盘子里。
王唯一握着筷子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
厨房一下子就静下来。
没话找话,“这一手好刀工是怎么练出来的,真漂亮。”
“唔,熟能生巧吧。”
你一个不碰荤腥儿的人拿什么熟能生巧?
锅里水烧开,殷长衍把清洗好的米放进去。等粥煮得差不多再下肉片儿。
端起三个菜去院子,“拿碗筷吃饭。”
“这就来。”
院子里有木桌,配了两把椅子。有客人来拜访时,就邀客人一起品茗吃点心。
殷长衍环视四周,“缺了把椅子。”
王唯一拖了个高凳子,“我坐凳子舒服。”
椅子让她给劈了当柴烧。
一看见椅子,就回想起她跨坐在他腿上颠了一宿。
嘶,简直没脸见人。
快住脑,别想一些不合时宜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吃饭吃饭,我炒的菜可香了。”王唯一把松仁玉米和白菜炖豆腐往殷长衍面前推,大口吃干炸肉段。
殷长衍吃饭安静惯了。放下筷子,“那是什么?”
“干炸蘑菇。”
“好吃不?”
王唯一吞了一大口,“不好吃。”
“我能尝一尝吗?”
“裹了鸡蛋液炸的,你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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