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唯一上前挡在两人之间,背对着他。
王唯一看够热闹,才肯抬步上前。
诶呀倒霉,被铁匠拳风扫到,怪疼的。“铁匠,听我说。你女儿的死不简单,我怀疑她是被人害死的。”
“你说什么?!”
王唯一说了蹊跷之处,“女儿如此孝顺,却被人狠心害死。为人父母,怎么忍心看她含冤而亡,定得搞清楚真相,叫杀人者在坟前三拜,然后以命相偿。”
铁匠红着眼眶点头,是这个理,“请姑娘为我家女儿讨一个公道。大恩大德,必将结草衔环以报。姑娘,这边请,我这就带您去看女儿。”
“前面带路。”
魏璋跟在她身后,她悄悄地揉肩膀。
他冷哼一声,开口,“有什么好挡的,他再练十年也不是我对手。”
“豁,你不会自作多情到以为我在给你挡吧?我怕你下手没个轻重伤到他。”王唯一压低声音道,“我怎么说也是拿了人家铁锅的人,不好看着一天之内办两场丧事。”
魏璋原本上扬的唇线慢慢压了下来,“呵。”
“讶,原来你真这么想。”王唯一只是随口一说。
魏璋拐进铁铺后院停灵处。
棺材盖掀开,铁匠女儿静静地躺在里面。她面色红润,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王唯一又闻到淡淡的云杉木味道。
果然是这样。
“姑娘,怎么样!能看出凶手是谁么。”铁匠着急道。
“女儿常年体弱多病,这几天她做了一场美梦,梦中她很健康,如常人一般成亲生子。她深深沉迷于梦境,拒绝缠绵病榻的现实,于是以上吊的方式让自己永远存活在梦境中。”王唯一说,“你看,女儿尸体面色红润,这是她对自己所下的象征着‘健康’的暗示。”
“村口的乞丐居无定所,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有一个落脚地。梦境能帮助他们实现心愿,于是他们集体上吊。身边的行礼就是证据。”
“摊主的父亲也是如此,在美梦中带着官帽上吊。”王唯一单手撑着膝盖起身,一双眸子看向魏璋,“事实上,梦是假的。谁施了梦术骗他们上吊,谁就是凶手。”
别怪她怀疑他,谁叫这里只有他会梦术!
铁匠面色惨白,脚步不稳踉跄两下,坐到椅子上。口中喃喃道,“是美人灯笼,美人灯笼冤魂不散,回白茶村复仇了。错不了,一定是他。”
“铁匠,什么美人灯笼。”王唯一问道。
铁匠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十六年前,白茶村还不叫白茶村,叫病村。
病村里住了一位名唤驱寒公子的美男子,他总是手持一杆美人灯笼。驱寒公子有造梦的独门绝技,他只给出得起价的富贵人家造梦。后来驱寒公子说要攒钱,开始给穷人造梦。可穷人拿不出钱。
那面如观音、心似蛇蝎的驱寒公子恼羞成怒,竟丧心病狂地为病村所有人造梦,引诱病村之人集体上吊。
病村怨念丛生阴云罩顶,天光射不透,经久不散。
时值明炎宗高层修士路过,杀了驱寒公子鞭尸七七四十九天,病村才得以重见天日,并从此更名白茶村。
“一定是驱寒公子回来复仇了,一定是这样。”铁匠喃喃道。
这几天,关于驱寒公子的传闻越演越烈,传到魏璋的耳朵里。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特地走这一趟。
殷长衍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火炉前打量。
王唯一默默挪到他身边,手抓着他的袖子才能舒一口气。她怕鬼,怕得要死。
手背传来一阵温暖干燥,被一只大掌罩住了。
仰头去看,一直沉默的殷长衍直直地盯着火炉,缓缓开口道,“驱寒公子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死人不可能会出来作恶。造梦之人另有其人,他在白茶村范围内造了一场大梦,藏身暗处欣赏白茶村的惊慌失措、恐惧无助。”
“这话怎么说。”铁匠说。
殷长衍敛下眸子,“我对造梦之术颇有研究。青丝为引,燃芯竹笼。掠影流转,一线紫烟缥缈散,人则与梦通。造梦之人以火炉为竹笼,炉膛里的炭上缠了他的长发,他为白茶村造了一场连续不断的大梦。这一股淡淡的云杉木味道就是证据。”
“你的女儿离得近,首当其冲;四个流离失所的乞丐对家的执着比其它人更深,因此更容易受到影响;摊主父亲纯粹是倒霉,过来铁铺修个锄头就被缠上了。”
铁匠大惊失色,“哈啊?你的意思是,我家火炉是罪魁祸首?!”
“我没这个意思。”殷长衍摇了摇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铁匠,“我是说,你就是造梦之人。”
“胡说,满口胡言乱语,你开什么玩笑!铁匠就这么一个女儿,疼都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害自己的女儿!”
王唯一望向殷长衍,跟着点点头。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铁匠对女儿数十年如一日的疼爱做不得半点儿虚,左邻右舍都能证明。
“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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