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不同意这句话,“父女血脉亲情,你有什么权利剥夺。”
“我养她十八年,有权利替她选一个平安、快乐的生活。”李卿之说,“阿留,与其关注唯一,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在你联系我的时候,明炎宗就已经锁定你的位置。这个时候,他们正在赶往碑林镇。”
“你不拦一下?我们的交情也未免太脆弱了吧。”
“我好歹也是明炎宗弟子,向你通风报信儿已经是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李卿之懒洋洋道。
“我真不明白,褚行死在明炎宗手上,你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留在明炎宗。”谢留说,“你该不会是怂到不敢报仇吧。”
“你骂我。堂主死前有遗言,无论发什么事儿,都不允许我对明炎宗出手。”这世上唯一能困住李卿之的就是褚行。李卿之笑道,“明炎宗把你身体搞成这幅德行,你不也没对明炎宗出手。你才怂。”
玉少一被逐之时,曾跪在山门口叩谢师恩,立誓二十年之内不冒犯师门。
谢留算得上师承玉少一,于是也遵从这个誓言。
今年是第十八年,还有两年,快了。
“不急,迟早的事儿。”
谢留和玉少一聊了很久,直到天色将亮,方才依依不舍地合上盒子。
谢留点一把火,烧了盒子,为了安全起见。想来李卿之不会责怪他。
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尽快离开。
谢留出了房间,他很想看一看王唯一,看当年的小竹子长成什么模样了。是像爹多一点儿还是像娘多一些。
到她院子里时,脚步顿了一下。
这个时间,会不会有点儿太早了。她还没醒吧。
要不他先去弄个早饭?
王唯一洗漱完,伸着懒腰出门,口中不断地打哈欠。
谁天还没亮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吵死人了。
豁,留老?!
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冒着热气儿的汤盅。
王唯一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她还是有点儿怕留老的,“留老,你怎么在这里?”
她怕他。
这个认知令谢留不太开心。小时候她一见到他就咧开嘴,露出一张粉色的牙床。
“呃,弄了点儿早饭。要不要试一试?”谢留有点儿紧张,重新摆放了一次勺子。
留老是不是弄错院子了?竹青不住在这里。
王唯一很热心给他指路,“留老,竹青住右边的院子里。你沿着这条走廊,右拐就到。”
她好心指路他脸怎么耷拉地更严重了。
懂了,一定是嫌她没长眼色,不在前头带路。
王唯一很狗腿子,“留老,你跟我来,我这就为留老领路。留老,我年轻,有劲儿。我来端。”
谢留取下汤盅塞给王唯一,“不用你端,你喝。”
懂了,叫她试味道。
“留老,你等一下,我去拿个茶碗。”王唯一跑回房间里,去了一个茶碗,小心翼翼地将汤盅里的东西倒了一些出来。
没敢多倒,就浅浅一层。
奶白色,怪好看的。
抿一口。
嗯?这不就是羊奶吗?
“挺香的,但是竹青应该喝不了这个。她身体虚,不常吃燥热的食物。”
谢留说:“谁说要给竹青,我给你的。”
◎心肠◎
可算了吧。
她可不敢要。
王唯一把汤盅推回去, “我不喝。”
“你不喜欢?”
挺喜欢的。小时候师尊牵了两头羊养在院子里,专门给她弄奶喝。
有一段时间,明炎宗见羊如见李卿之。后来羊死了, 李卿之郁闷了好久。
“又不是小孩子了,过了喜欢喝羊奶的年纪。”
谢留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端着茶盅的手缓缓收紧,“是啊, 你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 他一大早把她拦下来就为了说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王唯一鼓起勇气, “留老, 你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就是。等殷长衍烧香问完玉少一, 我们就离开。我应该不会太碍你的眼。”
谢留语气罕见地生硬,“不用离开, 把这里当你的家, 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里一草一木都是玉少一亲手所植, 她是唯一的主人。
王唯一信他个鬼。打哈哈道, “客气了客气了。”
谢留脸色并没有好多少。
大堂。
殷长衍点燃香联通玉少一。
火折子被突如其来一口气吹灭。
谢留怕没吹彻底, 嘟起腮帮子又补了一口。拧着眉头,“你就打算这么随随便便弄?”
“?”殷长衍低头看霜白色的香头,“不然呢?难道要我设祭台、沐浴焚香、三跪九叩去燃香?”
“好歹是第一次相见, 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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