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年前风波沉淀到了今天,也许是成了家之后的操劳,她比以前看起来沉稳了许多。
然后她听到了有人喊:
“小姜医生挖出来了!”
林依刚好包扎完一个伤患,她闻言迅速地站了起来,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跑去,然后看到了这一幕。
高大的少年抱着身有血迹的少女,从食堂坍塌最严重的废墟走了过来,他的手同样也鲜血淋漓,却让人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少女,一步步走的都很稳。
阳光从上倾洒而下,笼罩在他们身上,给他们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就好像有一种能够隔开周边所有人的感觉。
他们在说话时,少年会低下头,黑眸里仿佛只有怀中的姑娘。
这是林依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眼神。
她还记得姜穗说贺老四不可能喜欢她。
那个时候她也不懂,加上和杨建业的事一直扰乱心神也没有再多问下去,可是现在……
她看着他们二人,如同形成了一个外人无法进入的世界。
这是她从来没有在杨建业眼里看过的眼神。
这让林依再一次想起刘姐生孩子的那天晚上,贺老四也是这样看着穗儿,而她却因为这样的眼神而出神。
那个时候她其实也应该知道杨建业并没有多喜欢她。
她却在自欺欺人。
只不过现在……
路难走,也难回头。
林依看看着贺老四将穗儿放在简易的医疗点帮她包扎,贺老四的动作也较为熟练,应当是以前受伤时是自己给自己包扎练出来的。
林依站在原地顿了顿,眼神最终变为坚定,不再想有的没的,随后上前。
“我来吧。”林依说,“我动作快点。”
贺老四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淡,这也是林依第一次看到贺老四如此疏冷的模样。
不过此刻她并不在意,她的心神都放在了姜穗身上。
“你怎么来了?”穗儿的声音很虚弱,看到她时微愣,穗儿看着她包扎的动作,缓缓道,“还没有恭喜你,要有小宝宝了。”
林依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却只感觉到想哭。
一年了,这是她重新和姜穗说的第一句话。
“别说话了,血流这么多,保持体力。”林依在简单处理的过程中,看见贺老四半跪在一旁,明明没有再触碰姜穗,黑眸却一直在看着她。
“得去所里缝针,腿没伤到骨头,倒是肋骨断了一根。”林依检查完后深吸了一口气,她声音有些低,“穗儿啊,痛不痛啊?”
她看到姜穗缓缓地眨了眨眼,并没有像上次分开时那样冷淡的态度,最终给了她一个一如既往的笑容,“活着就好。”
一旁有瓶子碰倒的声音。
林依看过去,发现是贺老四不小心把一旁的消毒酒精瓶给弄倒了,好在盖着盖子,没有流出来。
贺老四面无表情地将瓶子扶起来放在一旁,他朝着她点点头,随后十分稳地将姜穗抱起来朝着卫生所的方向走了。
“林姑娘!”
有人喊她,林依应了一声,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各种药品,深吸了一口气回到了救援现场。
这里还需要她。
林依也就是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过结婚后那种家庭主妇的生活。
唯有在这里,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有价值的。
姜穗被林依简单处理伤口之后比刚才凄凄惨惨的样子好了许多,她这一次受伤其实也并没有上一次受伤严重,上一次可是直接就挂掉了。
她看着贺朝仍然紧绷的下颚,想了想笑着道:“别这么紧张,我受的伤在伤患里算轻的了。”
都还能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于黄金救援时间里被找到。
她轻轻晃了晃小腿,“你瞧,我这不是还能动吗?”
她见贺朝不理她,仍然是冷着脸的模样有些惊奇,要知道这可是贺老四很难露出来的神色,“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生气?我可是受害者诶?”
可能是话说的有点多了,姜穗还咳嗽了两声,扯到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贺朝终于舍得低下头来看她了,黑眸似乎翻滚着什么,随后又重新覆盖一片漆黑。
“你还有这么多力气说话?”贺朝说,声音平淡的同时似乎压抑着一丝情绪,“以后小心点,别再受伤了。”
姜穗听了乐了,“受不受伤的事哪里是我决定的?再说了,之后日子这么长,我怎么知道我还会不会受伤?”
她感觉到抱着她的大手似乎紧了紧。
姜穗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村口修路吗?”
贺朝:“听到食堂塌了,都来了。”
姜穗:“那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这么精准就挖到我。”
姜穗见贺朝没回答,以为他是贺老四的害羞,看着他仍然紧绷的模样,她浅浅笑着宽慰道:“我受的伤也没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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