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贤上前恭敬行礼,“大人,娘娘在太和宫,现下正立即赶来,还请大人稍等片刻。”他示意一旁的宫女为厂公端药喝水,洗漱打扮。
厂公刚抬起手想要擦擦自己,以免脏了太后的眼,却发现一抬手便牵扯到胸前的伤口。
然而他仍是面不改色,在洗漱间还在询问,“我睡了多久?”
因为刚醒,他的声音非常沙哑,配合上仍然苍白的脸,显得仍是有些虚弱。
丁贤也没看出来厂公身上的不适,听到了厂公话,回道:“回大人的话,您睡了三日。”
“三日?”厂公微微皱起眉,“这几日,宫里可出了什么事?”
丁贤一五一十地将宫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厂公。
陛下自他走后高烧昏迷已醒,太后雷霆手段处理了李家与淑太妃,对皇宫进行了一次大扫除,萧小将军也成功到达了禾木。
丁贤道:“太后娘娘亲自吩咐将大人您抬来寿安宫诊治,孙太医夜夜宿在宫中待命,好在大人您终于醒过来了。”
丁贤想了想又说道:“您身上的衣裳,都是太后来换的,不假人手,奴才知道您不喜他人近身换衣,但是太后娘娘说若有问题她来担责……”
贺朝摸了摸胸口的伤,他喝了一口温水,状似无意道:“太后亲自做的?”
怪不得身上的衣服都换了,却无人发现他的秘密。
丁贤道:“是啊,太后娘娘十分焦心,当初听到了厂公您遇刺的消息,在您回到宫里后,连陛下都顾不上了,便来看您。”
丁贤看着厂公渐渐便好的脸色,再接再厉道:“您可不知道,就连您身上的伤口,是太后亲自为您包扎的,就连那枚箭矢,都是太后娘娘她亲自为您拔的。”
“拔箭?”贺朝的唇角已经忍不住微微上扬,但是他一抬眼就看到丁贤那与有荣焉的表情,脸又沉了下去。
“司礼监的叛徒处理了?”
听到厂公冷冷的声音,丁贤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过了。
他立刻严肃认真道:“回厂公的话,那些泄露了大人您行程的叛徒,都已经抓到,除了有李家的痕迹,也有蛮贞在背后推波助澜。”
厂公冷冷嗯了一声,正要继续说话,就听到了外面宫人的报声。
“娘娘回来了!”
随后便是一阵喧哗。
丁贤十分懂看脸色,在太后进来前,便退到了外面。
太后进来了。
而贺朝也看到了她。
男人的身子有一瞬间的紧绷,仿佛血液在这一刻沸腾,如鹰一般黑色的瞳仁,从少女一进门后,就紧盯着对方不放。
少女仍然是他熟悉的模样。
沉稳而又平静,仿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刚一走入内室,似乎就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抬眼,便和他对上了视线。
太后的常服总是这样沉闷而庄重,仿佛是为了告知所有人她已经被锁入了这重重深宫,和她姣好的容貌格格不入。
太医先给他看了一番,随后是简单的注意事项告知。
内室从嘈杂变得安静,宫人们鱼贯而出,很快小小的偏殿内室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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