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是拉下的铁捲门,曾峻文和门口嘈杂的顾客一样感到无比心急,连忙从风衣口袋中抽出手机,尝试拨了一通电话给柯语霏。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着,随着等待接听时间拉长,曾峻文的一颗心也在往下沉。
柯语霏今天怎么了?
他突然有点后悔今天早上没找她一起去季巧庭家楼下牵车,她才会如今音讯全杳。若他计画和她结伴同行,即使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他也能早些知晓,至少不必在巧珍珠店前任由顾客不耐的催促声贯入耳膜,拂乱神思。
他心里悔恨着,责备自己见色忘友,今天就算是柯语霏史无前例的睡过头,着急的过去季巧庭的家楼下骑摩托车,现在也应该早就到了啊。
除非她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是真的睡得太晚。他双手合十祈祷,希望是第二个可能。
曾峻文不禁想到季巧庭的殊色容顏,还有那双含着澄澈波澜的美瞳,薄了些却不减明媚笑意的淡粉色嘴唇,想着想着竟红了脸颊。
发生员工失踪这样的大事,要不要先通知一下总店的店长呢?
他给自己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拨打了电话给季巧庭。
等待接听的单一频率嘟嘟声,渐渐被越来越大的顾客质问与抱怨声掩去,他不得已用没持手机的另一隻手盖住耳朵,集中精神聆听电话另一端是否在某个他忽略的时刻忽地接通。
「喂?」一道柔和的女声从电话另一头传入曾峻文的耳中,「是峻文吗?」
「是,我是。」曾峻文盼到了奇蹟,感动得几乎都要垂下两道男儿泪,要不是因为相信「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套传统观念,他还想要把他的手机放在地上好好膜拜一番。
「有什么事吗?」季巧庭问,「而且你那边好吵喔。」
「呃,店长,这件事说来话长。」曾峻文转头目视店前骚动的顾客,有的已经等不及悻悻地走了,几个常来的乾脆站到曾峻文身旁,虽然臭着脸一语不发,但却给他极大的心理压力。
「快一点说,我、我现在有点忙,方诗雅又在吐了。」季巧庭的语气中透出极为少见的不耐烦,「还是我等等回拨给你?」
「店长,柯语霏失踪了,打电话没人接,现在店也还没开,客人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曾峻文滔滔不绝的说完这些话,季巧庭那端久久不作声。
「再打打看,如果方诗雅状况比较稳定,我再去找你。」等了如五年一般长的五分鐘,季巧庭终于给了他回覆。
「你先一个人撑着试试看,首先先诚恳地道歉,然后告诉排队的客人现在的状况,解释的清楚一点,接下来做人流管制,叫他们依序点餐,还要限定杯数和品项种类,因为目前只有你一人,要是订单太杂,你会忙不过来,最好挑你平时做的比较顺手的几样卖就好。」
季巧庭迅速的交代完曾峻文后续的处理方式,就匆匆掛上了电话。
曾峻文还在原处一愣一愣的,他这下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所崇拜,到现在是爱慕的季巧庭,当初可以当上店长,还能支起这每日订单都爆表的品牌饮料店。
他对季巧庭的崇拜和眷恋有增无减。
曾峻文站在铁捲门前,用力清了清喉咙,朝鼓譟的人群大声呼喊: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们今天店里出了事情,有一位女员工今天早上失踪,现在情况还未明朗。我们今天暂时只贩卖黑糖珍珠拿铁蜜一种饮料,其馀的品项不会提供,等明日总店调派人手过来之后,才会再恢復贩卖全部的品项。造成您的不便,巧珍珠深感抱歉。」
他大声吼完,转身去拉起铁捲门,几名热心的排队顾客七嘴八舌地围绕他在身边关心失踪女员工的消息,曾峻文一概以「情况尚未清楚」为理由,任何蛛丝马跡都没有透露出去。
他一方面不想多生事端,另一方面,他也是真的不知道。柯语霏明明昨夜都还闹着他玩,坐计程车回去租屋处的路上还和他共用同一组耳机听歌,怎么会今天就离奇失踪了?
他背着顾客,用力甩了自己两巴掌,在心里吼着要自己振作起来,再回头几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开始轻声询问第一位顾客的点单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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