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按住宁元白躁动的手,“要么就把焉知失忆的真相说清楚,求得她的原谅;要么就安安分分和她过日子。”
“结果呢?享受着她回头的深情,还出去鬼混!我要是宁弈,打得比这还狠!”
“你是我妈妈!”宁元白甩开母亲的手,喉间溢出压抑的怒吼,“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你难道真看着公司落到他手里?”
他通红的眼眶里满是不可置信。
方洁深吸一口气,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奈,“宁弈还真看不上咱们宁家这点产业,他进公司你我都清楚,为的就是陆焉知!”
“他要的从来不是钱,而是你给不了的,一个真相,和陆焉知的余生。”
病房陷入死寂,唯有窗外的风拍打着玻璃,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宁元白盯着那些文件,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跌坐在病床上。
方洁看着儿子颓败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迅速被失望取代。
“柳依依怀着你的孩子追你追到春城,你在干什么?”
“逼得人家大出血流产,现在反目成仇!我当初还以为你对陆焉知是真心,低声下气去求她回来,结果呢?”
她眼眶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就非要把身边人都逼疯才甘心?”
宁元白猛地掀翻床头柜,水杯碎裂的脆响。
脖颈青筋暴起,嘶吼出声,“我不管!当年她假死离开我,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让她再逃!”
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在病房弥漫,他额角伤口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病号服前襟,晕开暗红的花。
方洁盯着儿子疯狂的模样,突然泄了气。
她跌坐在陪护椅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你以为陆焉知是傻子?等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等她知道所有的真相”
方洁忽然攥住宁元白颤抖的手,“到时候她不仅会恨你一辈子,那时候,就连宁弈可能连情面都不会顾及了。”
“到时候,他会拉着咱们整个宁家入地狱的。”
宁元白咬着牙挤出字句:“大不了一起下地狱,我宁元白要的人,谁也别想抢走。”
方洁捏着照片的指尖微微发颤,目光如炬地盯着宁元白,“这不是你想就不会发生的,宁弈之所以没对你下死手,不过是顾及陆焉知,他不想让她受伤害。”
“反观你呢?在感情里一错再错!”
她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颤抖,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宁元白烦躁地扯松病号服领口,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我已经和陈琳说了,以后会彻底和她断了关系。”
“我要尽快和焉知结婚,生米煮成熟饭,看谁还能拆散我们,妈,你难道不想看着我幸福吗?”
他眼底燃烧着偏执的渴望,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你”方洁张了张嘴,那些到嘴边的劝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儿子执拗的模样让她想起年轻时的丈夫,同样的倔强,同样的不顾一切。
她缓缓闭上眼睛,最终所有话语都化成一声无尽的叹息,满是无力感,还有一点点对陆知夏的愧疚。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