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欺霜赛雪,沟壑起伏得恰到好处。
他喉结一哽,迅速收敛了眼神,面孔凝刻板正地站起了身。
指尖突然?悬空的池芋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地仰起了小脸:“欸?我还没标记完,你怎么突然?起身了。”
“手机拿去?标记,十分?钟到了。”沈时礼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手机放在了她的床边,转过了身。
“……”
见他真要走了,尚未达成目的的池芋一下子有点急了,慌忙伸手拽了下他的衣袖。
“哪里到十分?钟了嘛……而且你才跟我说了一个问?题。”
“剩下的等你清醒的时候再?说,早点睡。”他轻抬了下胳膊,拂掉了她的小手。
“可我还想你陪我嘛……”池芋眼尾一垂,夹着嗓子软绵绵地嚷求他道。
他轻睨了她一眼,嗓音低沉入谷,缓缓说:“时间太晚了,孤男寡女的在一间房里不合适。”
“你未娶,我未嫁,有?什么不合适的?”池芋轻眨了下眼睛,同样缓慢地回他道。
沈时礼身子微微顿了下,沉默了会儿,幽幽反问她:“你真的醉了么?”
“……”池芋表情僵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讪笑说,“我没醉啊,我现在还能喝呢!只是稍微有点晕,肯定不算醉!”
毕竟真正?醉酒的人,都会坚持说自己没喝多。
她可不会轻易被他试探到。
“是么?难得见几个喝醉了逻辑还这么清晰的人。”他漆黑瞳孔微微缩了下,深井般的眸光如?同冰川下深埋的青焰,影影绰绰跃动着。
“所以我才说我没醉嘛……”池芋心?虚地抿了下唇,却又不知不觉掉入了他考察她逻辑是否清晰的陷阱里。
“嗯,我懂了。”沈时礼哂笑了下,敛了眼神重新?迈开了长腿,“别动其他的心?思了,早点睡。”
“……”池芋愣了一下,才意识她的装醉计划好似被他识破了。
但她也不想就此罢休。
她不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她已?经进到他家里,她怎么能放弃这个绝佳睡他的机会。
想到这,池芋不禁攥了下拳,腾得一下站起身,快步绕到了他的面前堵住了门:“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说什么?”他脚步顿了下,眉心?轻蹙地垂下了眼。
池芋和他幽深的眼眸对视了片刻,轻咽了下喉咙,微微踮起了脚。
借着微醺的醉意,她伸手扯住了他的衬衫衣领。
沈时礼被她扯得俯了下身,眼底闪过了几丝错愕,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
她柔软温润的唇猛然贴了过来。
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唇间。
在贴上沈时礼微凉的唇时, 池芋有一瞬间的悔意。
她曾经幻想过的初吻,不应该是这样子。
没有气息的交缠,也没有烫人的温度。
唯有她自己?的心脏, 如擂鼓一般砰砰直跳。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了退路, 只能笨拙又毫无章法地将这个吻继续了下去。
小手用力抓着他的衬衫衣领,崩开了他领口的两?颗衣扣。
沈时礼身子僵了片刻,大掌覆上了她纤弱的手腕,将她轻轻往后推了下。
被迫与他拉开距离的池芋瞬间红了眼眶,一双明眸泛起了晶莹剔透的水光。
她委屈又不甘地咬了下嫣红的唇,嗓音颤颤问他:“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沈时礼缓缓直起身, 黑眸沉沉,似在压抑着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推开我,我鼓了好大的勇气才亲了你……”池芋眼中的水光凝成了泪珠, 轻轻打?着转, 却始终忍着没有滚落下来。
“……”沈时礼轻握了下她的手腕, 没有吭声。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细微声响。
两人对峙僵持了片刻。
流逝的时间一点点加重了池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最终冲破了她想要维持面子的最后一道防线。
泪水克制不住地滑过了她泛红的小脸,她瘦弱肩膀起伏,哽咽望着对?面沉默的男人?说:“这,这可是我的初吻, 你, 你好歹安慰我两句啊……”
沈时礼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薄唇翕动了下, 眼底闪过了几丝复杂的情绪。
但最终他也没开口说什么,只伸手帮她拉了下肩头快要滑落的睡衣, 便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在房门被他带上的那一刻,池芋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明明今晚只是她计划的一环,她也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
但此时,她却仿佛重新体验了一把当年失恋的感觉。
这到?底算什么呢?
难道她真的在虚情假意的追他过程中,把?自己?的心也搭了进去吗?
池芋攥了攥垂在身侧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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