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跑来见我又带我出去,是谁红口白牙说中意我、长大了想娶我,是谁……我要拿你送的那些东西出来,咱们寻个人来评评理!”
“天命难违,你我到哪儿说理去!若有能说理的地方,我也想去说理!难道说通了这个理,你就不用进宫了?蕴珊,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吧,我没用,我惹得起你惹不起皇上,行不行?我承认我就是个懦夫,我……”
听到此处,蕴珊的眼泪如洪水决堤,抬手重重甩了他一耳光:“你怎么能说他是懦夫。”她指着自己的心口:“你怎么能把他在我心里给杀死了——你混蛋!”
“你……”眼看动静越来越大,载濓捂着面颊,心想不如现在立刻回府,最多编个谎话说被蜂子蜇了脸,若再在此耽搁下去,不管说什么恐怕蕴珊都不会听,若她再继续闹,事情不好收场,忙佯怒道:“你竟打我,这谁敢娶!”说罢扭头大步离去。
他最后的这点心思算计,蕴珊看得通透。
越通透,越寒心。
他弄脏了他们的所有情分。他让她觉得恶心。他恶心,曾对他动心的她自己也恶心。
这一晚,她把过去的所有纪念砸得粉碎。
如此,反倒可以进宫了。
不必再折腾。心已经死了,死心的人走进一座活死人墓,也不会觉得怎样。
同治十一年初,八旗选秀,最后选出秀女五人。五人中,将有一人为后,四人为妃。
慈禧太后指着富察氏向皇帝笑道:“皇帝看看,这玉洁的模样儿生得可真俊。”
旁边太监总管李连英赔笑跟上捧场:“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以奴才看,模样儿倒有些和太后娘娘您相似哩!一看便知是菩萨保佑、有大福气的,命中注定和太后娘娘有婆媳缘分。”一通马屁拍得慈禧很是熨帖。
然而皇帝置若罔闻,双眼含笑,只痴痴盯着右手边的阿鲁特氏。
慈安太后忙也替蕴珊说了几句好话,赞她知书达礼、端庄大方。
蕴珊低着头,双眸一次都没抬起来过。按礼节,如此倒是十分恭敬有礼,可总给人以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氛。
但她越是如此,皇帝越觉得有趣。
最后两宫太后问他意向如何,所有人屏气凝息等他发落,他得意地笑了:“朕选阿鲁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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