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来的,只是臣妾……”
“只是什么?”
蕴珊道:“皇上,可否请那些在外侍奉的人退得远些?臣妾与皇上夫妻间的话,传出去就不好了。”这是她前世的教训。
载淳答允,唤了个人来,叫将听婚房的宫女太监嬷嬷侍卫都散得远些。
蕴珊这才继续小声在他耳边道:“臣妾怕的是,皇上富有四海,现在喜欢臣妾,让臣妾习惯了皇上这般恩宠,等将来哪天皇上舍了臣妾,臣妾得而复失,必痛苦不堪——历朝历代,多得是那些后宫故事。臣妾怕将来伤心,所以不敢将心都交给皇上,可皇上现下待臣妾如此好,若臣妾不以真心回报,又觉亏欠不安。”一番话,是真情,也有私心。
“你放心,”他按在胸口的那只手与她十指相扣:“我只喜欢你一个。你不知道,若不是皇额娘她们还有礼部的官儿非要塞满五个人,说是什么祖宗规矩皇家排场颜面,我原意就只想要你一个的。选你姑姑,是为了有一个你的娘家人进宫来,陪你做个伴儿。富察氏是额娘硬塞的,我出于孝道,总不好一个她中意的人都不选,惹她生气。剩下那两个,是我一路撂牌子撂到最后,礼部说人数不够,我从最后一批秀女里胡乱挑了两个。”
是真的。
他没有说谎。
前世,到最后,他的心也确实只给了她一人。
可这够吗。
这甚至不足以支撑他和她在宫里活下去。
为了相爱相守,他和她曾与整座皇宫为敌,然后双双被这座皇宫吞噬。
他和她最后在彼此的爱意中死了。
甚至他临终的御榻前他和她都不能见上最后一面。
她先是失去了他,然后是他们的孩儿,最后是她自己的性命。
“皇上以这样的心待臣妾,臣妾万分感念。若是换成寻常人家妻子,能与丈夫如此恩爱,必然是高兴都来不及。可是臣妾是皇后。”蕴珊道:“若皇上只疼我一个人,不但后宫姐妹们生怨,令臣妾不能服众,两宫皇太后恐怕也不能相容。到那时,哪怕皇上已经亲政了,‘孝’字当头,皇上待要如何呢?”
载淳道:“皇额娘向来很宠我,而且她是你的表姨,又很喜欢你,一定会关照你的,你别担心。”
他的心思,还和前世一模一样的简单。
蕴珊知道空口说必不能取信于他,反而会给他留下离间母子、无风起浪的印象,只得暂时装作被他安抚,偎进他怀里。
十七岁的载淳自以为扮演了能令妻子安心的靠山,心下十分满足,手臂拥着她,低头吻她额发,便以这姿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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