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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2 / 3)

蕴珊打量他微微蹙着眉,眼神凝重,是真将这桩事放在心上,便在旁支招道:“臣妾有个法子,只是初入宫见识浅,不知道妥当不妥当。”

载淳轻轻拍拍她的手,说道:“尽管说来听听。咱们两个一起商量。”

蕴珊便道:“其一,咱们可以做个局,试一试他们,看到底谁吃里扒外;其二,就算是一时通过了试探,他们的家人也需牢牢捏在皇上手上,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只能一心一意为皇上效力。”

载淳道:“其一倒不难,这其二,是什么意思?等我亲政了,随时一道旨,皆可罪人,还不算捏在手上么?”

蕴珊道:“皇上试想,皇上下了旨,若太后驳回,或是官员劝谏,该怎么办?总归是受挟制。可若将他们家人都安排在一个只忠于皇上的忠臣家的庄子上当差,到时忠臣只听皇上一人命令,要赏要罚,要杀要剐,只要皇上一句话,不必明发谕旨,那忠臣便会执行,是不是就很不一样?”

载淳点头称是,但又道:“可我如今尚未亲政,和前朝大臣们往来有限,教我的师傅们又都是大儒,怕是不喜欢这些。去哪里找一个只听令于我的人?”

“臣妾……”蕴珊道:“这倒也把臣妾难住了。若说是宗室,长辈们这些年都是跟太后打交道,怕是跟太后更亲近些。平辈们虽然和皇上亲密,却都还没到能在家里做主的年纪。可是除了骨肉至亲……”

“有了。”载淳道:“蕴珊,便放在你娘家。等过几日,我便赏国丈几个庄子,到时候国丈进宫谢恩,我便托付给国丈。”

蕴珊忙推辞道:“大婚时皇上的赏赐中已有数个庄子,已是十分丰厚了。且臣妾今日刚被太后责备,皇上又赏,怕要令太后不悦,有损皇上孝道。”

载淳沉吟一番,说道:“还是你周全,那便将人放在已赏的几个庄子里,过几日我只宣国丈进宫来说话。只是近几日稍委屈你了。我后头必补偿你。”

蕴珊依进他怀里,轻声道:“只要皇上心里念着我,我旁无所求。我只想守着皇上,夫妇恩爱,过安生日子,不要整日提心吊胆的。”这确是她前世曾经的心愿。

“我知道。”载淳揽着她,吻了吻她头发。

两人嘀嘀咕咕商量定了计策,当晚载淳要蕴珊陪他,蕴珊推他去旁人处。

载淳正在新鲜劲儿上,怎么肯?

蕴珊道:“臣妾虽然心里也舍不得,可毕竟是在禁足里,若留了皇上,岂不板上钉钉坐实了没有反省悔改之意?太后那里,必不轻饶。还请皇上顾惜臣妾。”

载淳显然尚无太多反抗太后的觉悟,听她这么说,他便依了,说道:“那我去你姑姑那里坐坐。”

恭送御驾离去,蕴珊立在庭中,无尽怅然。

前世推开他时,她尚未爱他,他不留宿,于她而言是解脱。时移境迁,再这么送他走,她心底无尽苍凉。只能宽慰自己说,现在一时分离,是为了将来的长久。

可难过毕竟是难过。就算想得再明白透彻,难过依旧是难过。

这一世,载淳没有将储秀宫由二进改为四进。或许是因为少了宫外的初遇,他情分没有那么浓,没有那么强烈的要取悦她的欲/望。

但确实拔去兰草,种了许多梅花。只是九月未到花期,还没有开。

在旧寝殿里,她一个人恐怕是睡不着的。蕴珊叫人取了一把躺椅来,放在海棠树下。她盖一张骆驼绒毯,卧在树下,透过茂盛的枝桠,去看天上一轮圆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深邃无垠的夜空中只这一盘,皎洁莹亮,光辉灿烂。

我寄秋心与明月,刻骨相思知不知?

因自从重生以来便睡得浅,第二日天刚亮蕴珊便被淡淡晨光照醒,醒来却见载淳坐在一旁。

蕴珊犹睡得头脑朦胧,看见他,仍是先欣喜地笑,定一定神,才猛然醒觉,慌忙起身欲行礼,载淳忙按住了,命免礼。蕴珊又问:“现是什么时辰?皇上怎么一早就来了?”朝雾尚未散去,空气还湿漉漉的。天际还是东边一片红里透白,西边犹有一片蓝莹莹的黑。

“当差的下人们也不知道劝着些,在院子里就睡了,不怕夜露寒凉么。”载淳抱起她,回倚梅轩里去,将她放在床上,又将她连同毯子一同抱住,埋头在她肩窝,静静没有说话。

“皇上?”蕴珊不解地问。

“昨晚一直在想你。”他说:“所以天一亮就来了。”

“姑姑——珣嫔……”蕴珊道:“不合皇上意么?”

“她没有不好。”载淳道:“可我还是想你。”

我也想你。

但是蕴珊没有说出口。

她轻轻回抱着他,说道:“皇上,将随行来的,还有我储秀宫今晨当值的人都撵出宫去,别让他们散了消息,然后皇上趁没多少人察觉,快回景仁宫罢。”

“你就那么怕太后厌你——你就不怕我厌你么?还是你只顾娘家的人,不顾我?”载淳松开她。

却恰好看见了她双眼含着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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