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桂、崇纶、魁龄、明善、桂宝、文锡,弘德殿行走徐桐、翁同龢,南书房行走黄钰、潘祖廕、孙贻经、徐郙、张家骧,大理寺少卿王家璧……
这一番人员变动做完,载淳去养心殿后殿见蕴珊,蕴珊向他福一福身,笑道:“先前臣妾曾说起一种忠臣,是只忠于皇上一个人而再不听第二个人指令的,皇上当时除了臣妾的阿玛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今日之后,皇上手里,便有一批这样的人了。”
载淳忽然明白,皇后的意图,不是干政,而是在促他以实权脱离额娘的掌控。
她是很聪明。
她动用这聪明,是为了他。
“是,”他笑着答,上前握着她的手扶她平身:“都是皇后的功劳。”
蕴珊微笑道:“臣妾岂敢居功。”
皇帝为何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天津教案,外廷一时摸不到头脑,过了几日慢慢从宫中透出一点消息,说是皇后向皇帝提起的话头。
便有几名御史上本,参劾皇后干政,当中甚至有提议由太后整顿后宫的。
载淳在朝堂上大怒,将几名御史罢官充军。回了后宫,对蕴珊提起这茬,犹忿忿道:“也不知这消息是怎么漏出去的!这起子蛀虫,防不胜防——”破口大骂几句。
蕴珊道:“这些人都是额娘提拔上来的,受额娘恩,知恩图报,也是自然。”虽然她明知有的御史只是就事论事、恪尽职责而已。
载淳听了越发恼火:“他们吃的是国库开出来的银两,领的是朝廷俸禄,何时只受额娘一个人恩惠来?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朕?朕如今已亲政了!”
蕴珊再好生安抚一通。
这时载淳道:“今儿临散朝,我提出重修圆明园,想着把两宫太后搬过去颐养天年。咱们俩也能自在些,在宫里想干嘛就干嘛。结果‘鬼子六’不许,说国库缺钱,带着一帮大臣在那,左一个叫我节俭,右一个叫我以谁谁谁为鉴,说得我好像昏君似的!我气急了,骂他‘这不行那不行,不如皇帝给你来做’,把他吓得跪在地上磕头,磕头他也还嘴硬,还叫我‘三思’……”
又是重修圆明园,又是骂恭亲王“鬼子六”……
蕴珊像是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浑身僵硬,心也冷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幽幽叹道:“你既如此,也便怪不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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