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悠长静謐,少年轻轻松开怀中小姑娘的同时,将一封信递到了她手中。
顾安顏疑问地看向慕怀安。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慕怀安含笑问。
见他意味深长的目光,顾安顏蹙眉,抬起腕錶看了眼日期。
二月十四号。
她忽然明白过来,「情人节。」
「嗯。」慕怀安有些无奈地望着她,「我没想到,你竟然忘了。」
顾安顏忍着笑意,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你好像很哀怨?」
「嗯。」慕怀安捏着她的脸颊,「我很伤心。」
为了表示事情严重性,他字字清晰地强调:
「非常伤心。」
顾安顏没忍住,笑了出来,「别伤心嘛。」
她攀着他肩膀,手就要去揉他头发,慕怀安很配合,顺势低下头。
小姑娘掌心温软,力道很轻地揉他发顶,安抚似地,「跟你一起,是不是情人节其实不重要。」
她莞尔,弯起的眼眸流露星点笑意,「重要的是跟你一起啊。」
慕怀安垂眸,在她清澈的眼曈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嗯,你跟我在一起。」
回到房间以后,许是白日里玩累了,几个女孩子早已瘫在床上不想动弹,顾安顏放了行李,拿着慕怀安给的信,轻轻推开了往阳台的落地窗。
木质的躺椅,仰头就能看见整片星空。
顾安顏拆开了信封,清雋的字跡映入眼帘,满满的两张信纸。
安顏:
展信悦。
你收到信的时候,是情人节的晚上了。
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样的惊喜,偶然想起你说喜欢的某个故事里,男主角给女主角认真地写了一封情书,在早晨的曦光里悄悄走进教室,他第一次那么早到学校,只是为了给喜欢的女孩子送一纸温柔。
你说,觉得很浪漫啊。
仔细回想,平时听你说了好几次喜欢,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认认真真地给你写一封信。
我也想给你送一纸温柔,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这天。
第一次和你说话,是看着你在团练时被老师点名,下课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走的,可是看见你低着头的样子,心底好像有什么蠢蠢欲动。
那是我在国小的事以后,第一次主动和人搭话,说实话,有点紧张。
而且你还哭了。
你哭得眼睛都红了,眼泪不停地掉,我感到无措,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
那时候,我总觉得你是个小哭包。
后来见到你帮徐思忆,看见你在我面前时常笑得很开心,偶尔还会眼睛发光地跟我说,怀安,你好厉害哦。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太会反驳你的话,只是觉得有点无奈,自然而然地伸手敲你,说你浮夸。
你总会把眼睛都笑弯了,像两枚漂亮的月牙。
好像有什么,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逐渐生长出来。
后来离开的那两年,我其实跟徐思忆保持了联系,她跟我提起很多你的事,像是国三以后忽然拚了命地读书,像个无情的写考卷机器,像是那一年你很少笑了,还有毕业典礼那天,你哭了。
听她说这些的时候,我总是沉默。
你知道吗?高二在教室见到你的时候,我迟疑了很久,究竟该不该和你打招呼。
我想多和你相处,此前七百多个日夜里,你栖息在我的每一个恍惚间隙、每一个梦境,就好像与你的那些回忆,被时光豢养了,于是开出了一朵花,每日都在生长。
你一点都没有变。
在你主动提议要接下大家都不愿意去的购买材料、在你穿过夜色朝我跑来,从我手里拿走塑胶袋的时候──
我就知道了。
我始终不敢与你坦承过去,因为我想,你可能不会喜欢那样的我,就像我从前遇到的同学一样。
那时候,我自私地想着,如果我把接下来的两年、四年,又或是更长的时间,都拿来追求你,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在一起?
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
和你相处的三年来,我好像被你一点一点地改变着,每一次看着你朝我笑,你眼里的喜欢那么明显,那么热烈,我总恍惚地想──如果是你,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圣诞节那天,你晚归,我在宿舍楼下等你,想和你解释,也想把圣诞礼物送给你。
把那张相片放进去的时候,我想着,如果你发现了,我就告诉你,跟你坦白一切吧。
我送给你我最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我本以为,我不会愿意再和人提起。
可是你好像总是不一样的,你是我生命中的例外。
跨年前几天,我收到了他的讯息。
他邀请我去参加国小同学会,我只觉得荒唐。
他的语气太过稀松平常,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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