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儿高大的背影,徐阿奶心中酸楚。
她的砚哥儿打小生得好,也聪明,可命苦,摊上了这个时候,他们一家子抬不起头来,老头子死了,儿子儿媳妇都死了,只剩下她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婆拉拔着砚哥儿长大,有一口没一口的,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砚哥儿这岁数,别人家早娶上了媳妇,可他们家呢?成分差,又穷,好人家的姑娘哪里愿意嫁来吃苦?
徐砚在宋早早家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敲门。
宋早早第一次一个人睡,她高估了自己的胆子,吓得根本睡不着,抱着小被子瑟瑟发抖,突然听到敲门声,更是吓了一跳!
敲门声一直不停,这房子又太大,宋早早只好下床,拿着手电筒朝门口走,她怕是坏人,小小声问:“谁呀?”
“……是我。”
这声音她记得,是那个叫徐砚的流氓!
宋早早连忙打开门,“快!快进来!”
徐砚本来想还了东西就走,没想到直接被她拽了进来,他还不忘看看四周,发现没有人,才顺从地跟进来。宋早早关掉手电筒,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惟独月亮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青石板地面上,愈发显得她露在外面的一双腿又白又美。“这里好吓人啊,我害怕,你晚上也在这睡好不好?”
徐砚愣了,宋早早以为他不想答应,立刻变了脸:“我不管,之前我都说了你得伺候我,我害怕,你不能让我一个人睡!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明天我就找大队长告状,让他罚你!”
低头瞧见徐砚手上提的袋子:“这什么呀。”
徐砚道:“这个,我奶说不能要,还给你。”
宋早早瞪大眼:“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她气鼓鼓地瞪着徐砚,“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主动给,还有你不要的?不要也别送回来,随便找个地方扔了便是,我才不要呢。”
她用力推了徐砚一下表示自己很生气,然而徐砚高大强壮,她……推不动。
这就有点尴尬了。
虽然只认识她不到一天,但徐砚已隐隐摸清楚了她的脾气,知道她说一不二,跟她犟只会把她惹恼,也就干脆地不再说了,“那我先走了。”
宋早早:!!!
刚才还嚣张跋扈,这下立刻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可是我不敢一个人睡……”
月色下,桃花眼里荡漾着泪花。
徐砚明知自己配不上,却还是忍不住要跟她亲近:“我回去把东西放下,再来找你。”
宋早早眼睛一亮:“真的吗?那我等你!”
“你进屋等吧。”
宋早早歪歪脑袋,徐砚看着美得惊人的她,冷硬的眉眼都柔和起来:“我待会儿翻墙进来,不然总是敲门,会被人听见的。”
宋早早看向足有两米高的墙,这翻得进来吗……不过她也没多想,“好吧,那我等你,你要快一点儿。”
徐砚嗯了一声,转身又走了。宋早早站在青石板上,院子里黑漆漆的,风儿吹过院子里的树木花草,吓得她抖了抖,连忙跑回屋子里,紧张地等徐砚回来。
徐阿奶见孙子又把东西提了回来,便问:“怎么了?”
“她不要,叫我丢了。”
徐阿奶叹了口气:“怎么有这么任性的姑娘。”
徐砚生怕徐阿奶对宋早早印象不好,连忙说:“怪我一开始就拿了,再给人送回去,不好。”
徐阿奶又叹一口气:“明天我去说说吧,砚哥儿洗洗睡,我也先去睡了,明儿还要早起干活呢。”
徐砚应了一声。
他站在院子里好久,看看身上的破裤子破褂子,干了一天活,身上的汗臭味自己都闻不下去,他进屋去找了一身最好的衣服——所谓的最好的衣服,就是没有破的地方,而且破的地方都打了颜色相近的补丁,然后站在院子里用冷水冲澡,还奢侈地用了皂荚,洗得干干净净,才心跳如雷的朝宋早早家走去。
庆幸的是他家的泥屋离宋早早家很近很近,徐砚打小身姿敏捷,还曾一个人在山里打过野猪,翻墙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宋早早在被窝里听到极轻的落地声,她吓了一跳,抱紧自己的小被子,直到有人敲堂屋的门,她才确定是徐砚来了,顿时丢掉被子,连拖鞋都来不及穿飞奔过去!
门一开,便钻进了徐砚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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