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吞墨倏尔睁开眼,视线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身上
沉吞墨病房门口守着两名霍家的保镖。
房内,陶博文(bowendover)和包括沉吞墨主治医师贺主任在内的几名医院骨科专家,正在为他做常规检查,并诊察手术部位的皮肤、软组织肿胀的程度。
沉拂砚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怕打扰医生的操作。
原本懒洋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沉吞墨倏尔睁开眼,视线分毫不差地落在她身上,目光一转,随即意识到霍骠不在。自他被救回国以来,这是霍骠第一次没陪同妹妹左右。
他眸色微闪,笑道,“在那儿傻站着干嘛?过来。”
苏格拉瓦没跟进去,与其他保镖一起守在门口。
沉吞墨将妹妹拉到身边,上来就先问学业,“课上得怎么样?数学和物理跟得上吗?现在每周补几节课?”摸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如果觉得吃力,就适当削减一两节,太累了也不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的,显得十分认真,又十分温柔,另一只手悄悄用力捏了捏妹妹垂在腿侧的小手。
沉拂砚被他握住的手抖了抖,慢慢蜷起手指。
她尚算镇定地一一回答了兄长的询问,让他别担心,“小提琴课已经停了,数理补习不影响休息时间。”然后才跟病房里的医生逐一打招呼。
陶博文得知她是病人的胞妹,也就是霍二少绑架自己,威逼自己操刀动手术的始作俑者,脸色更不好了,本来是不愿搭理的,漫不经心地斜睨一眼,瞳孔猛的一缩,心跳都停了半拍。
美人在哪儿都能受到优待。美到沉拂砚这份上,只要她愿意,在大部分男人面前,几乎是无往而不利。都是男人,扪心自问,如果陶博文得了这么个宝贝疙瘩,也会为讨她的欢心使出浑身解数。他转过身,朝她点了点头,“沉小姐。”
沉拂砚一眼瞥见他脸上明显的淤青。
陶博文这些年,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被人捧惯了,难免心高气傲,受不得委屈。霍骠的手下破门而入后,他拿起电话叫嚣着要报警,张嘴就提了两个高级督察的名字。
其中一人劈手夺过电话机,扯断电线,砸得四分五裂,抬手就是两记耳光,毫不留情地把他抽翻在地。
旁边娇小白净的女人尖声叫起来,却紧紧捂住怀里小男孩的嘴不让他哭闹。
陶博文都被打懵了,愣了几秒,破口大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那人横起一脚踢向他膝窝,将他踹回地上。
另外一人上前扣住他后颈椎,摁着他的脸在地板上狠狠碾了两下。
见这群人凶神恶煞,有恃无恐,陶博文终于有些怯了,他尚算冷静,忍着剧疼吩咐佣人扶着少奶,将小少爷带到楼上卧室,别吓坏他。
霍骠的手下有任务在身,着急回去复命,开门见山转达了老板的意思:要么乖乖做手术,要么把两只手留下。报警的话随意,别说高级督察,就算他找上警务处处长也没用。先不提能不能立案,多的是人心甘情愿收钱顶罪。故意伤害罪按最高量刑也就十年,活动活动,两三年就出来了。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几十万(当时港岛一套豪华商品房20多万港币,内地首府最繁华的地段,3万出头一套),霍二少出了名的出手阔绰大方。
霍骠压根就没把陶博文看在眼内。
陶博文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医术。没了这双手,他屁都不是。他现在建立起的所谓人脉,关系网,一旦他失去利用价值,崩塌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
everybodyisfungible就算是他的医术,也并非独一无二。他的崛起,不知道挡住了多少人的道儿。他之所以被誉为权威,首席,只是因为他出头了,被人们所熟知。正如当红的影帝、歌王,真的就是演技和唱功最佳吗?不见得。他们率先走红而已。
一个陶博文退下去,不出几日,就会有更多的后起之秀涌现,很可能在他医院的科室里,就存在这么一个人,被他死死压着,暂时出不了头。
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霍骠先找上陶博文,就是捉现成,省时省力,绝不是非他不可。
索性陶博文骨头没多硬,很快就屈服了,离开前还特地交代家人别报警,也别声张,他过几日就回家。而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全须全尾,完全取决了手术的结果能不能让霍骠满意。
沉拂砚对陶博文感到歉疚,没有哪个医生乐意被强行加塞,被胁迫着为病人施行手术。但作为既得利益者,她又无比庆幸,霍骠有能耐让陶博文就范。毕竟对她来说,一千个陶博文,也比不上她哥一条腿来得重要。
“看到是同胞,我就安心多了。我哥的伤有劳陶医生。”陶博文黑发,棕黑色瞳孔,洁白细腻的皮肤,没有一点儿混血特征,显然是地道的华国人。
陶博文眼神沉凝片瞬。
他们家里没有混血儿。他爷爷五十年前带着一大家子逃亡到美国。他是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小时候学习汉字汉语太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