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渐冬从上道区出来之后,连续一週,都没有去公司。
他没有心情工作,一工作就想起李蕴的脸,简直要命。
想来想去,他乾脆就请了假,整天躲在家里,除了买菜的时候去超市,剩下的时间都在睡觉。
人一放松起来,就容易忘事儿。
果然,一个星期之后,他才想起来江南豫。
然而再给对方打电话,却是永远的“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去a大找人,却被艺术系系主任通知,江南豫早在十天前就办了退学手续,已经离开这里了。
被甩了?
e,被甩了。
即使这样,应渐冬却没有太大感觉。
他所有的知觉,都一併给李蕴了,所以哪怕现在被甩,也丝毫没有伤心的感觉。
只是觉得有点可惜,那样好的一个男孩子,说句话都会脸红,竟然办了退学手续,还离开了这座城市。是因为他吗?因为他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而他那么长时间都没有理他,所以伤心了?
真的是这样?
应渐冬在停在人行道上,一边听着音乐发呆,一边想这件事。
直到绿灯亮起,身旁涌过大堆人群,他才回神。
然而跟着人群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对岸,他又停住了。
——自己是要去哪儿?
——这条路,好像是通往上道区的?
——去找李蕴?
——那傢伙有好好照顾自己吗?还发烧吗?有没有好好吃药?
说到底,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烧的?怎么那天从自己家一出来,他就发烧了?难道是被拒绝了太伤心,所以淋了雨?
应渐冬摇摇脑袋,驱赶掉那些杂乱想法,然后转身回家。
他在楼下买了些菜,上楼。
电梯门一开,他愣了。
——李蕴正倚在门上,低头玩手机。
见到应渐冬,他似乎很高兴:“应叔叔,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誒。”
“”应渐冬心虚地看他一眼,输入密码,开门,“你怎么在这儿。”
“因为我生病了,没人照顾我呀。”李蕴一侧身,绕过他鑽了进去,笑眯眯地,毫无客气的意思,“一会吃什么呀?有我喜欢的蟹黄包吗?”
“没有,”李蕴这样自然,就好像那天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表情好的让人怀疑他要上天。可应渐冬藏不住,他把菜放在水池里,只说了句“你在那儿等着,别过来捣乱”,就没了下文。
其实他知道,李蕴是不会进厨房一步的。
他讨厌油烟,更讨厌炒菜时衣服被沾上气味,所以以前每次应渐冬做饭,他都是躲得远远的,等饭菜上桌再出来。
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应渐冬刚切好菜,李蕴就溜进了厨房,还倚在水池边捏了颗小番茄吃掉。
应渐冬扭头看他一眼,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不是最讨厌厨房吗?”
“是啊,”李蕴挑眉,“但是一个人太无聊了。比起在客厅里坐着,我寧愿在这里看你做饭。”
这话应渐冬不知道该怎么接。
他想了想,乾脆闭嘴,炒菜。
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独立了,做饭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短短半个小时,一桌菜就出来了。
李蕴也没闲着,破天荒地帮他把菜盛出来,端出去,又帮他盛好汤,拿了餐具,甚至贴心地给他拉开了椅子。
李蕴突然性情大变,搞得应渐冬特别不适应。
他坐在餐桌前,局促不安地咬着筷子,看着吃相儒雅的李蕴,实在想不通对方在玩什么把戏。
李蕴对他的厨艺很满意,整整四十分鐘,慢条斯理地一直在吃,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吃完了,他才擦擦嘴巴,笑眯眯道:“应叔叔,你真好。”
应渐冬被呛了一下子。
再次诧异地抬头,李蕴已经倒好了水,放在他面前,还对他挑了一下眉。
只是挑眉而已喝水,喝水。
他拿起水杯,刚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就听李蕴认认真真道:“应叔叔,我考虑过了,我要追求你。一辈子太长,如果对付着活下去,未免太可惜了点;但要是重新再去结交男朋友,风险係数又太高了,倒不如找个我最瞭解的,也最瞭解我的,相伴一生。我不会再和你开玩笑了,我要撩你,然后对你负责。”
应渐冬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弓着腰,咳嗽了半天,才抬起身子,问:“你,你说什么?”
“我要追求你。”李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下一秒,竟不知从哪儿掏出个高级首饰盒子。他单手一啟,里面是两枚定制戒指,一圈鑽,奢贵极了。
那一圈白光照的应渐冬下意识蹙了蹙眉:“李蕴,你玩真的?”
“什么叫玩真的,”李蕴长腿往桌子上一叠,噘嘴,“玩真的,多难听呀,我有那么不正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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