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英语竞赛结束后,学校把学生送回了学校解散,原本住校的闫一池又一次被余淼淼拐回了家。
十一月的海城狂风呼啸,冷得人瑟瑟发抖。余淼淼任由着闫一池拉过她的手,裹在他自己的掌心中,牵进大衣的口袋里温暖着。
余淼淼家离学校不远,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到了小区门口。刚准备进小区大门时候余淼淼却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喊住了她。
“余淼淼!”一个穿着校服男生往余淼淼跑来然后拉住了她,眼神瞟向了在她隔壁的闫一池,“他是谁?”
余淼淼很久都没见过余炎了,现在的他长高了不少,这个比她还小一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已经比余淼淼要高了半个头。
余炎在余淼淼十二岁的那一年来到了家里,那是余淼淼妈妈去世后的三个月。余淼淼永远忘不了那天父亲牵着余炎的手来到了曾经只属于余淼淼他们一家三口的家里,让余炎喊她叫姐姐的情景。
那时候的余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要和爸爸一起住了,还因为爸爸说自己要多了一个姐姐而特别开心,因为他想姐姐和爸爸妈妈一样也是他的家人。比余淼淼还矮了些许的余炎走到余淼淼跟前,带着期待的眼神喊了一声“姐姐”,但换来的却是被无情地推开,连带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几步。
“别叫我姐姐,你永远都不配!”余淼淼气愤地说道,随后转身便走回了自己房间,伴随着一声重重的摔门声。余炎还愣在了原处,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再后来余炎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错在他是余淼淼父亲与另外一个女人生的野种。
余炎一直觉得余淼淼心里讨厌他也恨他,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叫她一声姐姐,因为他知道她觉得膈应。
“余炎,松手。”余炎一直拉着余淼淼的手,不仅个子高了连力气也大了,手腕那圈都被抓红了。“你弄疼我了!”
听到这句话后的余炎才松开了手,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看到了余淼淼身边的人,他生怕自己的姐姐是不是被人欺骗了。
在身旁的闫一池看见了余淼淼的挣扎后将她拉至了自己身后。
“没事的阿池,我认识他。”余淼淼拍了拍闫一池的手臂。“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爸他前几天晕倒了,送医院检查医生说是肺癌中晚期,跟我回去看看他好吗?”
余淼淼听完之后面无表情,仿佛话里的人与她无关一般,“我知道了。”
“姐姐,爸他这几日都想着你,念叨了好几次你的名字。”
“余炎,我说过的,不要这样叫我。他若是真的想我爱我,那为什么还会有你?那为什么我的妈妈会死?”余淼淼按耐着自己的情绪,努力控制着自己,但脑海里却满是妈妈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画面,连手都不自觉开始颤抖着。
闫一池紧握着余淼淼那发抖的手,余淼淼情绪才稳定下一点。
“我们走吧”,余淼淼和闫一池说完,然后两人转身回了家。
一进家门余淼淼便将闫一池压在了门上,胡乱地吻着他,闫一池没有阻拦,任由着她的动作,直至感觉到脸上沾上了湿润,是余淼淼的眼泪。
她哭了,哭得很平静。
闫一池轻扫着余淼淼的后背,安抚着她,“没事的,还有我在。”
余淼淼靠在闫一池肩上放声哭着,泪水沾湿了他的衣服,哭了不知道多久才停了下来,哭到连说话声音也带着哭腔。
“余炎是我弟弟,他是那个人在外面的私生子。妈妈的婚姻是一场政治婚姻,但她也从来没有过任何抱怨,而是全心全意对待那个人,但在妈妈怀孕的时候他和余炎的母亲重遇了,那是那个人的初恋,他们瞒着妈妈在一起了,还偷偷生下了余炎。他瞒了妈妈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余炎的妈妈带着余炎上门和妈妈说了一切。然后妈妈出去了,出门前让我乖乖在家等她。”
连余淼淼自己也意识不到,当提起妈妈的时候她的情绪变得有多激动。是闫一池一直十指紧扣着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是安抚一般试图让她平静一点。
“阿池,我和你说过我不喜欢等待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等待是未知的,就像我不知到十二岁的我在家乖乖的等待换来的却是妈妈死亡的噩耗。我很害怕,你知道吗?阿池,我好怕。”
在眼眶打着转的眼泪一滴滴落下,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安静的屋内无限放大,连啜泣声都在一同回荡着。
闫一池理解余淼淼的害怕,他和她也一样也感受过这种害怕,害怕自己爱的人会一个个远去,最后剩下自己一人,这种害怕是无能为力的。
“淼淼,想哭就哭吧,还有我在……还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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