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高扬,熠熠生辉。
对擂之人反应过来叶轻舟的打算,拔腿后撤,但还是被伤到了小腹,鲜血洇出。未及站稳,又是一剑飞来,将他撞到了台下。
“胜负已分,到此为止!”
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一名浮玉山青年弟子跃上擂台,挡在重伤的叶轻舟身前,为这场“比试”定下最后的结论。
其人身穿山色青,头戴白玉冠。正是缥缈峰首徒,代行派中事务的景鸿。
忍痛掷剑的叶轻舟霎时两眼发懵,向后倒了下去。
撞到一个相当温暖而柔软的怀抱中。
沉月溪。
叶轻舟闻到了她的味道,努力睁开一线眼,模模糊糊看到她的脸。
她似是相当悲恸,柳叶似的眉毛皱成了短粗的蛾状,哽咽喊他:“小叶子……”
沉月溪的手按在叶轻舟腰处伤口,试图止住一些。却完全无济于事。她手下所按的,仿佛血水的泉眼,一个劲往外冒,滚烫的、滑腻的、鲜红的血水。
剑阁之上,她是怎么和他说的?尽力而为,适可而止,不要受伤。
他为什么总不听她的话!
她恼恨他,整只手被沸热的血烫得没有力气,又拼命帮他按住伤口。
叶轻舟轻轻捂住沉月溪放在他腰上微微颤抖的五指,已经没有睁眼看她的力气,低声道:“我没事……不会死的……”
她应当知道,这些伤于他而言并无大碍。
但是会难受,会疼。
沉月溪抱着怀里的叶轻舟,低头,抵着叶轻舟的额头。
女儿香的味道更浓了。
有水滴到他脸上,极轻,极凉。叶轻舟感觉到。
下雨了吗?
又一滴,落在叶轻舟一夜未进水干燥的唇边,润进唇缝。
这雨是咸的。叶轻舟想,便昏死了过去。
台下,关于这场输赢,还在争执不休。
紫衣人吵道:“你们浮玉山拉偏架!明明叶轻舟伤得更重!”
话音刚落,数十根银针咻然射来,直指他双目口鼻。
眼见银针就要刺瞎眼睛,紫衣人倒吸一口凉气忘记吐出,面前布开一道晶莹的结界,将银针尽数挡住。
“月溪,”景鸿制止道,也是说给闹事的人听,“我说了,到此为止。”
沉月溪没有接话,斜睨着闹事的罪魁祸首,顶着一双熬了一宿通红的眼睛,挂着星泪,却无一丝弱怜之气,反而眼底青黑,一身狠戾,活脱脱一个煞星。
无论如何,不能在浮玉山杀人。
一旁的沉白依拍了拍沉月溪的肩,劝道:“月溪,救人要紧。”
闻言,沉月溪微有动容,眸中杀意黯淡,低头看向怀中面无血色的叶轻舟,用袖子轻轻替他抹去颧骨处的血迹。
忘忧峰。
鹤君才稳定住莫雨声的情况,又送来一个,还是带血的。
送人来的沉月溪也一副血污污、脏兮兮的样子,眼睛绯红,像只落难的小狗,可怜巴巴地央求鹤君:“师姐,救命……”
鹤君愁叹一声,示意将伤者留下,其余人全部出去。
鹤君净了净手,拿起剪子,除开叶轻舟伤口周围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处。
十年未磨的天问,仍旧锋利无匹,留下的剑痕十分平整,也可以看出挥剑之人的毫无迟疑。只是伤口两端,不知为何已有开始愈合的痕迹。
鹤君又摸了摸叶轻舟的脉——虽虚弱,但大体还算平稳。
此人的体质,似乎有一点特殊?鹤君暗奇。
恐怕也是自恃体魄非常,才会用那么极端、吓人的手段。
也不知道吓到的,具体是谁。
“师……父……”忽而,昏迷中的叶轻舟无意识喊了一声,轻微的,顾念的。
鹤君若有所思。
日上三竿,鹤君的门终于打开。
一直坐在门外台阶上的沉月溪忙不迭凑上去,偷偷朝里看了一眼,小声问:“怎么样?”
“我已经替他处理好伤口,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修养,等伤好就行,”鹤君用白绢擦干手,又问,“雨声醒了吗?”
鹤君给莫雨声用了药,估摸这个时候该醒了。
沉月溪点头回答:“刚醒。师姐在照顾师兄。”
“嗯,我去看看。还有你……”鹤君嫌弃地替沉月溪擦了把脸,血已经彻底干在她脸上,揉红了也抹不掉,“快去把衣服换了,像什么样子。”
沉月溪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已分辨不出是白衣还是红裙,干笑点头。
回到凌霄峰,沉月溪脱衣坐在浴桶中,温温热的水泡得她浑身筋骨舒软,连续几天的紧张与疲惫似都融进了水中。
沉月溪缓缓抬起手,无色透明的水顺着她的指缝束束流走。
这个温度,这个触感,沉月溪又想到了几个时辰前的情景,手开始不受控制颤抖。
不及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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