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得像美术课上的调色盘,她突然想起前阵子在网路上看到的,克莱茵蓝,最纯粹的蓝。
向晚假装没看见,忽视了古原口袋里的那包菸,看着鞋尖说:「对,住得近。」
古原也附和着:「我家也离学校住得近,就是太近了,大学想要去离家远一点的县市看看。」
向晚没想过这个问题,选择大学就关乎于离家近与否,有时候如果某些天灾或者人祸,不只一个月了,要一年见一次家人,那得有多难。
向晚不懂:「为什么想挑远得读?」
古原似乎是早先猜到向晚会问这个问题了,他用拇指擦过鼻尖,吸了吸:「你不觉得,走远了,家乡回忆起来才算是家乡吗?」
这向晚不能反驳,距离越远,就像是蒙上了纱布,又像叠了好几层的山峦,你要去探究它,宛如端起一碗饭容易,可真得要去探究了,就好像比翻山越岭还难。
「我不否认。」向晚轻轻的说,不反对古原的意见,也不同意他的说法。
平时这长长的路向晚总是觉得要走很久,今天反而觉得快得多,一下子就晃到了第五个巷子口。
向晚在那个巷子口前停了下来,古原刚好站在了大树的树荫底下,他的眼里形似一大潭湖水,天冷,向晚搓着手,原本是要说再见的,可是突然不忍心,又多说了一句:「你的眼睛治好了?」
古原笑了下:「治好了,已经不怎么痛。」
「看起来还有点肿。」向晚说。
古原走到店家的玻璃窗前挤眉弄眼了一阵,轻声抱怨道:「我怎么看不出来。」
向晚耸肩,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吧,她提醒道:「要记得擦药。」
向晚顺着头发,没想到古原还搁在那店前,一双眼睛眨啊眨,向晚走到玻璃前戳他肩膀:「得了,真没肿,我就唬你的。」
这一戳居然给古原戳出了眼泪,向晚吓得掏出卫生纸,刚掏出来就迎上玻璃中灿笑的古原,他用手把瀏海推上去,露出光滑的额头,玻璃中映出来的模样也是极为令人心动的。
「骗你的。」还是有瀏海好看点,古原心想,便把手收了回去。
「我演技还不错吧。」他看着向晚。
「尚可吧。」玻璃前暗,向晚近视有点深,总觉得眼里看见了有两个古原。
古原站得笔直,对着向晚笑,和她说:「晚了。明天见。」
向晚点头,也和他说再见。
说完没几秒她就觉得好笑,怎么自己老是在和古原说再见。
日子又过得像潺潺流水,向晚迎接了她后天的化学小考。对那天的印象就是外面天空很蓝,卷子很白,同学写字的声音很响。
向晚写到了最后一刻,她刻意放慢了速度,不和其他人一起交卷。
她交卷时看到班上一位女学生手上长着薄薄的写字茧时,眼皮跳了下。
那是一份填得满满的卷子。
易安最近又常说起了广司,广司成为了易安生命中第二个让她值得关切的事情,甚至超越了她最喜欢的偶像。
「广司上次化学小考又差了你一点。」易安把身体掛在了单槓上,把头对着地面,弯着腰对着向晚说。
向晚没有记忆当化学老师发着改好的考卷走向讲台时,一张张唸出的每个人的考卷分数。或许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吧,你会时不时就把关注度摆在他身上,心思花在他身上,连眼神都聚焦在他身上。
可是却少了份勇气,不敢在他回头时正视他的双眼,不敢和他距离近于一个拳头的距离。你变得谦卑,变得失语,变得柔弱,变得不堪一击。
于是你会嫉妒,嫉妒能靠他那么近的女生,嫉妒他的好人缘,懊悔你为什么就是不敢。
向晚靠着单槓的一侧柱子,看着操场上奔跑的人群:「就差了两分,别计较啦。」
易安摇头翻了一圈转了下来:「我没计较,你是我的好姐妹,我的骄傲,我可是公私分明。」她把双手互相拍乾净:「话说,你怎么认识古原的,你主动去找他?」
「难道……」她不怀好意的皱起脸:「你对他有好感了?」
向晚盯着地板,仔细思考了几秒才说:「我没有。」
两人离得操场很近,今天最后两节是体育课,在户外,自由活动。
今天好像是两个班共用一个操场,其中一班整班人马分成男生和女生,在操场的一端等着,老师在拿着小码表计时。其中男生那一排,跑了起来。
易安感叹:「我最讨厌计时跑步了,就是提着那颗跑不快的心,督促自己的双脚再跑快点。」
「你看看,人就得像篮球场那些男生,尽情挥洒汗水,把整身运动服弄湿,恣意挥霍青春!」
向晚跟着易安一起越过篮球场边,果然一群男生正绕着两个球场跑,一攻一守,打全场。
向晚从小就不擅长这些体育活动,每当有男生在群组上约说要不要放学或者假日出去打球时,她写作业的手就会暂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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