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下句想说:「端看无边这世人,唯我独尊。」可想着说出来好像太霸道了点,撒嘴就不说了。
向晚身子一抖,古原比她知道的更多,更透彻,好像她才是蒙在鼓里的小孩。
她好像突然明白,古原哪会怕学校的漆黑,做了那么多次实验,他都一个人去的。间歇性害怕,就只是不想让向晚继续从广思口中知道关于王言的更多,说得害怕,充当是支开向晚的法子罢了,因为怕她好奇,怕她担心,怕她会问这事情的延伸。
哪有什么思绪在心头,茅塞顿开,宛如「星垂平野阔。」
分明就像白日做梦,大梦初醒。
等走到向晚家门口,也不过几步的距离,现在倒看得清古原的眼睛,那是千山倒海排来的凄凉,就放任在心里面肆意生长。
向晚始终相信,人的眼睛不会骗人,是苦,是憎恨,是喜悦,表露无遗,藏不住的。
向晚站在门口的阶梯上,多站上一阶,她就能和古原平视,不必再仰着头和他说话,她告诉古原:「班上文理分组,易安、广司、安歌都选了理。」
古原挑了极为好看得眉,没怎么听其他人选了什么,只问向晚:「你呢?继续选理?」
「嗯,选理,我背不了古言诗词,一背就头昏。」
她问:「那你呢,继续选理?」
向晚此时心中无端的有个自私的想法,要是古原说选了理,搞不好就能和她分配到一个班,古原不也和陈老熟吗。
但当古原在向晚面前乾脆的摇了头时,那股幻想轻易就被揉碎,皱巴巴的。
「这次转文组了。」
路灯的蚊蝇又在向着光衝撞,向晚一时之间特别羡慕那些无知的蚊虫,至少有个目标可以去衝撞。
「为什么?」她垂着肩膀,连古原都看得出来她很失望。
但古原没想哄的意思,毕竟这事儿是事实:「因为背书简单啊,不花时间,还要拿时间做实验。」
人说谎是什么状态,无理由的看着天空吗,还是地上,脚会抖吗,还是站三七步,手是插着吗,还是背到身后。向晚仔细搜索着先前读完的人类犯罪理论,她开始分析记忆中书本的每句话,想要抓到书中写得,古原身上的漏洞。
但是为什么古原一副表情,好像真的已经决定好全心放在实验上,不留一点退路。
他就是这个个性,固执的个性,一旦他决心做到底,就算别人割破手腕,喷溅到他的脸上,他也只会拿出纸巾擦一擦,帮你叫了救护车后,再扬长而去。
「好吧,祝你以大展鸿图。」向晚垂了肩膀,说完就踩上阶梯,她没有再回过头,蹬上更高一层又一层,又打开锁,进了屋。
古原肩膀垂了下来,他伸进口袋握紧袋中唯一那串钥匙,背后的书包是复印好的实验档案,还有另一份写满解答的补习班试卷。
试卷的解答原本全都拷贝到随身碟里去了,王律不放心,嚷嚷着萧清那混货,尽添麻烦,叫古原不必再买香菸,以后把答案印出来剪裁成小份,放进cd盒里。
古原听了低着头,王律以为古原不想帮忙了,引诱的说:「以后一次加五百块钱,」王律拍了古原的肩:「你忘啦,我爸可是警察局长,不会被发现的,他会负责保护我们,警察不是都要保护人民吗,你说对吧。」
古原没什么不做的理由,就是觉得可惜了,可惜那牌子香菸味道挺好闻的。
古原走出小巷,夜深了,风吹得冷,街道没有几个人,他把钥匙插进机车孔,加速,后轮摩出一阵白烟,一溜烟骑远了。
高二待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许多同学还没把东西搬回家,大包小包,身上能背得地方都背上,两隻手还抓着好几个塑胶袋,反倒是两手净空,只背个书包的向晚最为人羡慕。
易安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节放学,写完最后一张卷子之后,背着身上家当,问向晚暑假有什么计画。
现在已经入了冬天,连一向不怎么怕冷的向晚,都跟着围上几圈围巾。
「报了补习班寒训,就这么待上三个礼拜吧。」向晚伸出手,将易安一隻手的袋子都纳入自己掌心中。
眼睛擦过易安嘴唇,今天粉嫩的多。
「今天擦了唇膏?」向晚找了舒服的角度,把提袋握紧。
易安便好腾出一手挽着向晚左手手臂,眉眼笑说:「前天广司送给我的,他说青春女生就得漂漂亮亮的。誒向晚,你觉得这个顏色好看不?」
「好看。」向晚的嘴跟随易安的嘴角扬起弧度,一方面就越趋觉得易安逐渐变得成熟,开始化妆,懂得搭配衣服,好像就越配得上世俗赋予的「得体。」
「这次寒假有好长啊,不出去玩吗,花火节之类的?」
花火节向晚知道,每年已入冬之际,这个城市就会举办一场花火节,市长用意是说:「佈新意,除旧岁。」一到花火节时候,这个小镇就会涌入大批观光客。钟辰那时候最为繁忙,要管制动线,在花火节最后一天夜晚,明星演唱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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