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战夜坐在轮椅上,听着外面响起的车声,脸色如坠冰窟。
那双漆黑的眸子更是如深渊,大海黑洞,异常漆黑幽邃,看不到边。
整间屋子,因他的气息陷入冰封般的冷凝,压抑。
……
傅溪溪回到傅家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睡着的三个哥哥,以及兰娇,全都被吵醒。
看着她眼眶绯红,皆是关心生气:
“你怎么回来了?”
“和薄九吵架?他惹你生气了?”
“大晚上还让你回来,太不像话!”
“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不,我要去他家揍他一顿!”
傅溪溪难过的连忙拉住傅子扬,哽塞着摇头:
“不是,不是他的错,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陪着他,面对他,照顾他。”
她连女孩儿最基本的尊严矜持都放下,换来的却是他的生气和激怒,真的十分无助,受伤,彷徨,看不到方向。
几个男人沉默。
傅懿谦过了三秒后,才道:“他一直都是很骄傲的一个人,不管哪方面都引以为傲,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需要很多时间去适应接受。”
“可是我已经给了他三个月,人生有多少三个月?三年?”傅溪溪情绪有些激动:
“宝宝马上出生了,我不喜欢我们之间还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希望他以这样的状态做爸爸。
小墨丫丫长大,也懂事,他们可以理解,心疼自己的爸爸,小婴儿呢?他也打算冷对待吗?”
傅懿谦还是第一次见傅溪溪这么认真,这么理智的去看待这个问题。
他揉了揉她脑袋:“我会跟他谈谈,你先好好休息。”
“阿娇,陪着她。”
然后,他开车前往平层别墅。
深更半夜,别墅客厅依旧明亮。
薄战夜坐在客厅里,身姿矜冷高贵,面色薄凉。
当脚步声响起那一刻,他道:“我知道你会来。”
傅懿谦冷冷看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走过去落座:“你知道就好。
溪溪那么单纯善良,一心为你着想,还怀着孕,你为什么要让她伤心?
你是弱者,残疾,也不代表你可以欺负她,欺负自己心爱的女人,更不算男人。”
生气,愠怒,不解,斥责。
面对傅懿谦的情绪,薄战夜深沉严肃,全部听入耳里。
他没生气,也没解释,只是缓缓抬眸看向傅懿谦,问了一句:
“你知道爱情吗?”
爱情?
傅懿谦一哽:“我是来跟你谈你和溪溪的问题,不是讨论我懂不懂爱情!”
“错了,因为你不知道,你不懂,所以你不能理解我现在的感受。”
薄战夜目光直直看着傅懿谦,说:
“去谈个恋爱,再来开导我。”
溪溪决定离婚?
傅懿谦:“……”
他四十九米长的大刀,快要收不住。
直接指责:“我不懂爱情,没谈过恋爱,不代表我没有权利说你。
至少我认为,爱情不是伤害,更不是远离。
如果我有女人,我残疾坐在轮椅上,我会跟她提出离婚,让她寻找更好的归宿。
但,若是她不愿意,一心一意跟在我身边,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不会伤害她,刺激她,赶她走。
我会更加爱她,爱孩子,肩负起家庭的重任。
如果你的爱情是残疾就要抛妻弃子,那说明你的爱情也并不怎么样。
我可告诉你,溪溪她这次是真生气,真绝望了,你再这样下去,她会真的离开你。
我也不会为你说什么好话!”
丢下话语,他起身,直接离开。
薄战夜面色深沉。
一团团浓雾将他笼罩,阴沉,阴冷,看不清真实情绪。
外面。
傅懿谦发动车子离开,越想越气。
攻击人没谈过恋爱?不懂爱情?
他需要恋爱?像需要谈恋爱的样子?
宁愿再去部队生活十年,都不会谈恋爱!
……
傅溪溪这一晚难眠,直到清晨才缓缓睡去。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
醒来后兰娇又温声细语跟她解释,开导薄战夜的不容易,但这次,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对她而言,单向奔赴太累,尤其是那么一个心里长满荆棘的男人。
‘叮咚叮咚叮~~’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接听。
“溪溪,我和盛爷决定复婚了,来我家里吧,今晚我们三姐妹好好聚一聚。”
傅溪溪诧异:“真的?你想通了?”
“嗯,你们来了我再细说。”
“好,我马上过去。”傅溪溪放下手机,望向兰娇:“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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