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楼道的拐角,在那双眼睛看过来前,希尔诺眼眶蓄满了泪水。
当老师走近,当面前一无所知的人仍旧发表着自以为是的话,冰凉的泪水大滴大滴滚落。
泪水滚落在脸颊上,挂在嘴角,沾上衣领,掉在地面。
视野模糊,看不清,这并不妨碍他睁大眼睛,看向老师的脸。
方才一直未停歇的声音突然被掐灭,就像树头的乌鸦被吓坏了嗓子。
希尔诺被带到熟悉的怀抱里,他将脸埋在对方的胸前,泪水沾湿一片衣襟。
他紧紧抱住尤珈老师,也被对方轻拍着背安慰。
耳边是尤珈老师和另一人的对话,他没仔细听说了什么,只觉得尤珈老师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冷,而这份冷感是为了他。
心脏跳得很快,却很宁静。
希尔诺想起了几个月前,那时的他在尤珈老师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还会委屈地害怕被老师误会,被当做是以泪水博取心软。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他就变了,变得很多。
当晚上,希尔诺仍旧带着淡淡的哭腔,向心疼他的人诉说着“委屈”。
“他们很多人背地里对您一点也不好,对我也不好……”希尔诺窝在对方的怀里,如愿以偿与尤珈老师挤在小小的矮沙发上。
尤珈老师一点点用指腹擦干他眼角沾湿的泪水,在他面前展开一副长长的名单,名单上是名字、照片,以及整理好的信息。
“对不起,希尔诺,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整理这些东西。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遭受到欺负,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取东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看看名单上面有哪些对你不好的人,你可以都圈出来,我会找他们聊一聊。”
尤珈老师的声音很轻,带着浓厚的歉意。希尔诺有种被当成孩子哄的错觉,以往抗拒的“孩子气”,这会儿却给了他安全感。
彼时的希尔诺还未能理解“聊天”的含义,他犹挂着泪水,看向名单,在看清文字后呼吸一滞。
每个名字的下面都罗列着详细的“罪证”。无论是灰色地带的交易,还是权力间的交错倾轧,亦或是被压下的种种丑闻,尤珈老师都记录得仔仔细细。
希尔诺在上面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头像,那些人暗地里对老师的眼神最为恶劣。
他们不相信尤珈老师会听信一个学徒的话,也不会相信沉闷多年的尤珈老师会因为这么一个眼神而展开收拾。
如果今天尤珈老师没有及时到来,恐怕他这名学徒从此就会被安上“无须在意”的标签,达到试探的目的。
希尔诺伸出手,状似随意地勾了几个名字。这几个人对老师的攻击性最强,恐怕从前就做了不少事,只不过老师没在意。
尤珈老师看着那几个名字,若有所思,抓起他的手指在掌心间轻捏。
希尔诺看着缠绕他手指的修长指根,想到这只手握住法杖所能释放的巨大力量,突然发现他像童话故事里耽误国事的恶毒王后。
王后随便在枕边吹风,国王便要去砍掉大臣的人头,以此博得怀中人的笑颜。
不同的是,在这个故事里,国王才是被大臣欺负多年的小可怜,而他也不是什么恶毒的王后,只是尤珈老师要仔细保护的小学徒而已。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尤珈老师比他更懂这份危险性。他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是尤珈老师眼中永远的孩子。
他只有在老师的怀里才能活得好好的,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晚十二点还有一更~
猫咪尾巴
似乎有谁说过, 等出了校园,就会发现校园环境的单纯。
希尔诺想,他确实发现了。
不过他的感悟大概要比别人多一层:还好尤珈老师在亚弥斯任职。呆在校园环境中, 和友善的学生、同事们接触,尤珈老师的心情会好很多。
自从那晚过后,尤珈老师有时会独自出门, 早出晚归。希尔诺想跟着, 却被要求好好呆在家里。
他们开始频繁地搬家。虽说是搬家,却也没什么要带的。两个人,一只猫, 以及希尔诺走哪都带着的笔记, 属于尤珈老师的笔记。
这倒是满足了希尔诺当初的心愿,让自己的痕迹留在尤珈老师的每一个房子里。
可他并不满意。尤珈老师近日的心情不好,他察觉到了。是因为他吗?他是不是不该说那些话……
每当尤珈老师晚上归来,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时,希尔诺会给其做头部的按摩, 就像老师曾对他做的一样。
有时老师会捉住他的手腕,有时老师会紧紧抱住他,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 安静小憩。
某一天, 老师的其中一个房子炸了, 就是他们上一个住的房子。听说是有人在旁边练习魔法时失控。
希尔诺突然就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频繁搬家,也隐约猜到了老师这些天在做什么。
如果因为他, 尤珈老师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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